张佳乐是知道老爷子张义天要回国,趁机吵着要一起来,正好张修祺出事了,老爷子也就同意了。至于旁边那位高贵优雅的女人是老爷子挚友的孙女秦雨洁,秦雨洁是一位聪明的女人,从她能把张义天哄的服服帖帖的,带着她一起回国就可以看出来其手段之高明。
“修祺,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李梓文啊!”李梓文充满希翼的看着病床上的张修祺,宁愿相信他只是在故意开玩笑逗她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李梓文?是谁?我应该记得吗?”张修祺掀起薄唇看着面前的女人毫不在意的说出刻薄的话。
她这是在干吗,套近乎?甩开了我又想通了想回来?
张修祺的心中越加把李梓文想的不堪。
秦雨洁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她的视线在李梓文和张修祺之间逡巡着,好像在看一场好戏。这个认知让李梓文觉得更加屈辱。
而张修祺的话更是让李梓文眼圈发红几乎站都站不稳,言言看到这幅情景。赶忙过去扶住李梓文摇摇欲坠的身体。
修祺,你可知道,你现在所说的一字一句,甚至你的眼神都让我如坠冰窖。
“爸爸,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妈妈说话,你以前不是说你很爱妈妈的吗?”言言有些不解,虽然言言还小,但是孩子内心也敏感的发现张修祺对他也不再和以前一样。
张修祺看着眼前玉雪可爱的言言,虽然心底有种渴望将他抱起来的冲动,但是看着李梓文的身影,硬生生的克制住了。
“谁是你爸爸?”想到这个女人正在旁边看着,张修祺深冷的眸子甚至有些恶意的盯着言言。
言言被他看得瑟缩了起来,躲在李梓文的背后,只留下一双眼睛怯怯的看着张修祺。
李梓文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虽然她很不愿意相信,“你。。。失忆了是吗?你把我和言言都忘记了。”
张修祺只是继续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她,并不作回答。
坐在一旁的张修祺的爷爷终于开口了,只是他说的话更加确认了李梓文的想法。他说:“修祺已经失忆了,他不记得你也不记得言言,现在他还需要静养,你们先出去吧。”
李梓文感觉胸口的酸涩几乎要溢出来,捂住嘴巴跑了出去。
门外的林语和浩宇看到李梓文哭着跑出来吓了一跳。
“爸爸,你又惹妈妈生气了,言言不会再帮你了。”言言生气的说完这句话也跑出去了。
张修祺无意识的用手攥紧胸口,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女人泪眼婆娑着跑出去的模样,自己的心口一阵阵的揪痛。
转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却存在感极强的张义天,“爷爷,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受伤?”他最后的记忆停格在他独自沉浸在冰冷的海水里,无力挣扎,不断下沉直至失去意识。
张义天面无表情的开了口:“我一直在国外,你们之间的事我并不清楚。这次回来是因为你出事了。你想要知道的自己去调查吧。”
说罢看了一眼秦雨洁和张佳乐:“你们两,扶我走吧。不要打扰你哥哥休息了。”
“好的,爷爷,哥哥你好好休息,我们晚点再来看你。”
临走时秦雨洁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给了张修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们秦家已经逐渐没落,不得已她要回国寻找新的发展机会,本来向张佳乐打听到这个叫李梓文的女人是张修祺的挚爱,两人甚至还有了一个儿子。秦雨洁已然打算要放弃那个方法,没错,她最开始想到的最快的方法就是嫁给张修祺,这样还怕没机会接触不到张家的企业吗,
看了一早上的闹剧,看清了目前的现状,张修祺已经忘了这个女人,对她的儿子也没有一丝父亲于儿子的宠爱。
秦雨洁笑了笑,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不抓住岂不是太可惜了。听说这个女人还是一位设计大咖,嘴角愈发勾起灿烂的笑意,那就更有意思了,她也是呢。
医院附近的公园长椅上,李梓文趴在林语的肩上痛快的哭了一场。
言言今天也受了不小的惊吓,自己的爸爸居然不认识他了,浩宇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让他把言言送回家去。
李梓文哭完以后,擦干眼泪,眼神坚定,好像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梓文,你哭的这么伤心,是不是病床上的张修祺伤势很严重啊?”林语有些试探性的问着。
“没有,但是林语你知道吗,修祺他。。。。他已经把我忘了。”说道这里李梓文眼眶里的眼泪在打转,可是她却倔强的不让它流下来。“我们明明刚刚才和好,才有了打算真正一起走下去的愿望。”
“什么?!他居然把你忘了?为什么会这样啊?”林语吃惊的握住了李梓文的肩膀。
李梓文垂下眼睑摇了摇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是看到他头部绑了绷带,看他的眼神,不像是装的。”
看着好友这么沮丧的模样,林语想了想:“我们去问问张修祺的主治医生吧,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梓文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修祺,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忘了我也好,我都会让你重新爱上我。因为我答应给你的惊喜还没有告诉你。
林语扶着李梓文一起去找到了张修祺的主治医生,这个在A市最具权威性的脑部医学专家。
此刻专家刘医生拿着手中的资料图片对着李梓文和林语说着:“张修祺的脑部在事故中受到剧烈撞击,形成了一些淤血,幸运的是,这些淤血并没有压迫到特别重要的神经,虽然没有造成大患却也不是什么好事,而现在这些淤血还在张修祺的脑子,我们没有办法,所以导致了他的选择性失忆。”
说道这里刘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人的大脑内神经错杂,以现在的医学上的科学技术我们也不敢贸然做手术,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给他带来巨大的伤害。而他失去的记忆也是我们所不能控制的,也许失去的是不重要的记忆,也许是最重要的。”
林语看着李梓文一副失落的模样,为好友感到心疼,对着刘医生问起:“那他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呢?”
刘医生一脸凝重:“这种现象在病患中比较少见,我也不清楚具体的时间,有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是一个月,一年,甚至还有永远也不能恢复的可能。”
李梓文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睛出乎意料的问了一句话:“有一点可能我都要去尝试一下,刘医生,那现在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加速恢复他的记忆呢?”
刘医生看了李梓文一眼才说道:“有,不过要看病人自身的恢复意识,要是他强烈的想要找回记忆,那么就有很大的希望。不过,在这段过程中,病人也会很痛苦。同时,要是他刻意逃避不愿意想起过去的事情,那将对病人恢复记忆造成很大的困扰。”
李梓文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跟着林语出了医院。耳边一直环绕着刘医生的话。
眼神有些迷茫的看着天空,想起早上张修祺对她这么排斥的模样更加无力。
也许他并不愿意恢复记忆呢?
那自己又该怎么样?
林语正在思考着怎么为好友解忧,却看到李梓文直直的向前走去。
“梓文,你干嘛去?”林语有些疑惑,但是怕好友出事赶紧跟上。
李梓文盯着面前的一对母子。
年轻的男孩有些恼怒的盯着自己的母亲,男孩双腿残疾,坐在轮椅上,眼神却很坚定,正和他的母亲争论着什么。
他的母亲伏在他的身前,满眼的心疼,“乖儿子,不要再试了好不好?你站不起来没关系,妈妈愿意一直养你。”医生都说了能够再次站起来的几率几乎为零,看着他那么痛苦的样子我真的不忍心。
男孩坚定的看着她的母亲斩钉截铁的说道:“不,为什么都没有去尝试一下能不能成功,就断定自己不行。我不想一辈子在轮椅上,只能靠你们活着。我说自己可以做到,我就是能行!”说着也不管母亲如何劝阻,一点点的撑起自己的身体离开轮椅,男孩强忍着身体传来的痛苦,紧咬着牙关,一点点的挪动着。摔到了就再爬起来继续。
脸上的汗珠一滴一滴的落下来,但是男孩一点也没有要放弃的打算。
而他的母亲在他身后手紧紧的捏着帕子,在看到他摔倒时忍不住想上前却被男孩喝止住。一边心疼的擦着眼泪一边自豪的看着男孩。
这对母子看起来并不富裕,母亲也是不忍自己的儿子受到这样的伤痛,宁愿说出愿意养他这种话,而这男孩的尊严却不能允许自己这样颓废的活着。
李梓文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对母子就下意识驱动双腿走了过来。
看着不肯放弃的男孩,李梓文下意识想到现在的自己,面对伤痛却没有男孩那一股子坚韧的精神。
只是一点困难,就止步不前,甚至差点想要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