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漆黑,飘纱窗户幽幽地折射进清冷的月光。
打开门的时候有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白康哲几乎要被呛得把刚刚吃进去的鹅肝给吐出来,从未喝过酒的他受不了这么刺激的气味。
借着黯淡的光芒,他看见飘纱窗下坐着一个漆黑的人影,此刻正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地靠在墙上,浑身散发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心情似乎十分不妙。
白康哲伸手摸向墙壁上的开关,一般开关都设在右手旁。
手指刚刚碰到开关准备按下的时候,地上的“人影”忽然开口:“别开灯。”
我去!
白康哲拍拍胸脯,被突然开口的商叙延吓得够呛。
他还以为商叙延醉得不省人事了呢!
摸黑靠近过去,他担忧地问:“喂,你还好吧?”
“往旁边走,有玻璃渣子。”
黑暗中的商叙延似乎抬了一下头,答非所问地说。
玻璃渣子?所以刚才三番两次的巨响是这个人耍酒疯丢酒瓶?他这是怎么了?
白康哲按照商叙延说的,往旁边挪了挪走过去坐在他的身旁,借着朦胧的月光,他看见一双折射着皎洁光芒的瞳眸正直视着自己。
心跳没由来地漏了一拍。
那双眼睛太澄亮,明晃晃地扎着他的眼。
白康哲慌忙躲开商叙延幽凉的目光,轻咳了声问道:“怎么一个人喝起酒来了?”
手中蓦地被塞进冰啤酒,接着是啤酒瓶盖被撬开的“啵”一声,再然后他听见瓶盖掉落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会喝酒吗?”商叙延问。
白康哲生性老实,没有撒谎地回答:“没喝过。”
他家在小镇算得上是书香世家,抽烟喝酒打架样样不沾,要是他敢沾其中一样,绝对能叫白家父母打折了腿!
不过现在嘛……山高皇帝远,他就算喝个烂醉,白家父母也管不着了!
“试试。”
商叙延拿起脚边的另外一瓶啤酒,麻利地撬开和白康哲手中的啤酒撞了撞,随后抬起头“咕噜咕噜”地一饮而尽。
白康哲好似在电视上看过,撞了瓶就得喝完这种酒场规矩,想着啤酒度数不高应该不会有事,便学着商叙延那样昂头猛喝。
只喝了两口他便被啤酒那种强烈的气味给呛得喷了出来,连连咳嗽抹着眼角的泪水说:“我去!这东西真难喝!咳咳、咳咳……”
“哈哈哈……”
身旁的人却被他的举动逗笑了,白康哲望着那颗在夜里抖动的脑袋,不禁失了神。
这还是他头一回听见商叙延如此爽朗的笑声。
“连酒也不会喝,还敢自称是攻。”
商叙延依稀记得,第一次见白康哲的时候,某个被压在身下做无用反抗的男人说他是攻。
就他这小胳膊小腿还不会喝酒的样子,攻哪呢?
这么一挤兑,白康哲又被挑起了胜负欲,他掂了掂手中似乎残留半瓶的啤酒说:“谁说我不会的,我喝给你瞧瞧!”
于是他便抬手要喝酒,只是酒瓶子还未到嘴里,唇瓣就被什么柔软的香甜给撞上。
紧接着口腔里迅速被灌入一大口啤酒,他甚至能感觉到气泡在口中泛滥的触觉。
萦绕在耳际的是商叙延如梦魇般邪魅且充满磁性的烟嗓:“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