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棠抱住脑袋，没忍住叫出声来。

“哎呦。”

“上课不专心听讲，你是觉得今儿先生教的你都学明白了？”

方先生语调低沉，有掩饰不住的怒意，戒尺啪地一声砸在书桌上，又是响亮的一声。

“既然这样，你来算这道题。”

“方，方先生……”

沈玉棠自知理亏，赶紧站起身来，愧疚地看了方先生一眼，而后低下头去。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听讲，现在甚至不知道今儿方先生讲的是哪些知识点，方先生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因为沈玉棠的书已经翻到了最后几页，还郑重其事地做了两道题。

他眉头皱的更深了，伸出两根手指掂起了沈玉棠的书。

“你这是准备自学成才了？我们才讲到第五页，你自己就已经快把整本书都学完了？”

“哈哈哈……”

周围暴起了一阵嘲笑声，后面坐着的沈玉林率先起哄。

“方先生，沈君成他连算盘都摸不清楚呢，咋可能自学成才，他就是装大尾巴狼！”

“就是啊先生，他那么笨，连个位数加法都算不过来呢。”

周围有人跟着起哄，还有人故意凑过来看沈玉棠的课本，而后挤眉弄眼地笑。

“这小成子真牛哄啊，都学到双位数乘法了呢。”

“哈哈哈，加法都不会就学双位数乘法，沈君成吹牛都不打草稿啊。”

在这一群嘲笑声起哄声中，数沈玉林的声音最是响亮，沈玉棠僵着脸，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看来昨天这小子还没吃够教训，这是皮又痒了呢。

沈玉林不甘示弱，故意用两根手指扯了嘴角冲她扮了一个鬼脸，而后得意洋洋地靠着，笑得很是放肆。

然而此时，方先生脸上的嘲讽和恼怒却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诧异和难以置信。

没错，沈玉棠课本上做的那几道算术题都是正确的。

笔迹确实是沈君成的笔迹，他方才过来的时候，这小子还装模做样地做了两道题，应该不是别人代笔，可这不对劲啊，这小子从前的珠算连个位数加法都算不来，怎么这会子突然开了窍，竟连双位数乘法都做出来了，还是百分之百的准确率。

好一会儿他放下沈玉棠的课本，抓过她桌子上的算盘摆在沈玉棠手边，淡淡说道。

“既然你自学到这里了，不如就给我演示一下珠算过程吧。”

“是，先生。”

沈玉棠确实是装模做样地做了几道题掩饰自己没有听讲的窘态，她被方先生戳破，脸上挂不住，本想认错受罚罢休，可被沈玉林和众同学嘲笑讥讽，她心中此时都是恼怒，已经换了主意。

沈君成是大笨蛋？呵，从今儿开始，他会变成天才般的存在！

她抓过算盘，细长的手指灵敏地在上面拨动，口中念念有词，声音清朗。

“一五得五，五五二十五……”

算珠在她手指下跳动，灵巧而且温顺，每一个都归在自己应该待的位置，算完了一题，沈玉棠抬起头来，静静看向方先生。

“先生，这就是我算的过程，您瞧，对吗？”

“就你那猪脑子，还能算对，呵……”

沈玉林瞧着她动作娴熟，心中有些犯疑，却始终不相信沈君成会算对，故意在后面嘟囔了一句。

不料，方先生迎着沈玉棠的目光，语气郑重而且温柔，还带着淡淡的欣赏和惊喜。

“算得不错，你果然是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