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
沈王氏正在给沈玉棠做一条底裤,用的是最软的棉布料子,阵脚细细密密。
她这几天有沈玉棠给带饭吃,还有二房关照着,吃的不错,还有人帮忙做家务,身上清闲,心情也好了不少,脸上就多了一层笑意,看着很是柔和。
再加上今儿晚上又得了沈玉棠以后半天去学堂半天去烧锅的消息,心情格外的好,手上的活儿都做得更快了。
“你杨叔是个好人,最是老实本分,你爹在的时候经常跟我夸他呢,要说起来,沈家烧锅多亏了有他,不然这酒哪儿能这么出名。”
“这么说,杨叔跟我爹以前关系还不错啊?”
沈王氏的话和沈玉棠心中猜测的八九不离十,看来胖墩今儿跟自己说的话果然是胡编乱造的,都是沈二叔故意给自己挖的坑!
不料,沈王氏却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抬眉摆了摆手。
“才不是,别人都是面和心不和,他俩啊,是心和面不和。你爹在烧锅上帮忙的时候,经常跟杨叔吵架,你杨叔是个直性子,说话不带拐弯儿的,经常把你爹闹的下不来台,你爹也是个倔脾气儿,遇事儿总要论个对错儿,这俩人一杠起来,动静大的吓人,有好几次俩人都要打起来了。”
“还真有这档子事儿啊……”
原来吵架打架这事儿是真的,难怪烧锅上的伙计都传这话,可是就算杨叔和沈青山总是吵架,可沈王氏不是说了吗,他们是心和面不和,根本不会结仇。
今儿胖墩那话就是故意误导自己的,杨叔根本不会害自己,不然,他也不会专门去找了爷爷,建议自己半天去学堂,半天去烧锅了。
只是,杨叔为啥突然冷落自己了呢,昨儿个明明好好的呀……
算了,这个原因就不想了,以后总有机会弄明白的,只要确定杨叔不是敌人就好了。
她心中主意一定,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儿来,身子往前挪了挪,看着沈王氏熟捻的穿针引线,多问了一句。
“娘,你以前给铺子里那个伙计小高做过鞋吗?”
“谁,小高?”
沈王氏有些疑惑,愣愣地看着她。
沈玉棠赶紧解释。
“就是那个柜台上给散客沽酒的伙计,他今儿还请我吃了花生米,说是我哥从前送过他一双鞋呢,那鞋,不是你做的?”
“娘这手艺哪儿拿得出手,也就给你和你哥做两双鞋子凑合着穿,给外人做,没得让人笑话我手笨。”
沈王氏摇着头笑,否认了这件事。
不是沈王氏做的?那小高说的那双鞋,是谁做给他的?沈君成是从哪儿弄了双鞋送给小高的?
难道说,这个小高,又是沈二叔安排的一个眼线,故意和自己套近乎,就是为了给自己挖坑,扒自己的底细?
一想到今儿小高亲切的笑,还有他毫不客气的亲热举止,沈玉棠心底又是一阵后怕。
这个小高不过十多岁,可那演技比胖墩可自然多了,笑得那样自然,就像是真的跟自己有过交情一样,幸亏自己今儿没跟他说太多,不然,岂不是露馅了?
这个世界,活着果然一点儿都不容易,遇到的这些人,真真假假难以分辨,当真是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