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给伙计们提成这个建议是我当初提出来的,而且当时大家伙都在场,这个建议也是经过您允许的,既然是提前就说好的事情,那这些提成就是伙计们应得的酬劳,大家伙卖了一个月的力气,为的不就是多拿点提成回家过个团圆年吗?”
“所以说大家伙惦记着自己的彩头,暗中计算着提成,也并没有什么不对,一直到今天大家发现提成跟自己计算的不一样,提出异议,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怎么就成了人心不足蛇吞象?怎么就成了不记沈家的恩情了?”
沈玉棠的声音低沉有力,在这偌大的铺子却清清亮亮,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她神情严肃,一张脸陡然转向了沈玉津,那双漆黑的如墨水晶的眸子攫住了沈玉津的眼神,散发着森森寒意。
“还有四哥,你委屈个什么?”
“你是算账的,铺子里所有的账目都是你一个人统计的,现在伙计们觉得不对劲,你大可以把账目一笔一笔地给他们细看,算清楚,用事实服人不就是了?你解释都不肯解释一下,张嘴就委屈,还明里暗里映射是有人故意挤兑你,你这意思,只要大家怀疑你,就是不想让你在铺子里呆了是吗?”
“我,我可没有这样说啊,四弟。”
沈玉棠这一番话音朗朗,语气不卑不亢,却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势,听得在场的伙计们心中都是一阵欢欣鼓舞,要不是碍于沈老汉的面子,都要忍不住拍手叫好了。
沈玉津被问住了,脸上尽是紧张,他下意识地往沈老汉后面躲,一双眼睛怯怯地看着沈玉棠,那委屈又有些害怕的眼神里,却分明隐藏着一股愤怒。
又是这个沈玉棠,处处跟自己过不去,这一次她是非要跟自己杠上了!
杠上就杠上,反正自己没在怕的,刚才沈老汉已经看了账本了,也开口说自己的账目每天有问题,他就不信,这个沈玉棠能看出什么猫腻来!
没有证据就怀疑自己,还这样明目张胆地欺负自己,只会让沈老汉看出她的嚣张跋扈,同时也就会对她生出厌恶之心。
毕竟事先说好了是公平竞争,如果伙计们都帮着她说话,在沈老汉眼里不就验证了自己刚才所说的,有人故意教唆伙计们一起挤兑自己?
这真是个绝佳的反击机会,这个沈玉棠,还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四弟,要是换了你辛苦了半天的功劳被人怀疑,你也会委屈的,更可况,账目这东西是不会有错的,爷爷刚才都看过了,说没问题,难不成是我故意要克扣伙计们的提成,把钱藏自己腰包里了吗?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算这些账目啊,只要能找出差错,二哥就甘愿受罚!”
“好呀,这可是二哥自己说的。”
沈玉棠微微冷笑,这小子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他这个样子,是自信账目做的天衣无缝,无人查得出漏洞了。
只可惜啊,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当不得真。
她从怀里摸出一只黄色的牛皮信封来,笑眯眯地打开。
“那四弟就不客气了,咱们今儿就好好对一对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