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土匪眼看着咱们沈家实在是榨不出什么油水来，寻思着留着我这样一个毛猴子在那儿吃的又多，怕我把他们山寨的粮食给吃完了，所以就干脆把我赶回来了。”

沈玉棠瞧着沈老汉那张憔悴的脸，嘴上开着玩笑，心里却满是心疼，几天不见，老头子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几根，这些皱纹分明是为自己多添的。

她上前搂住了沈老汉的手臂，涩声问道。

“爷爷，你这两天又瘦了，是不是都没吃饭？先前的药你记着喝了没？”

“臭小子，还学会忽悠你爷爷了，坐下，跟我好好说，到底是咋回来的？那群土匪怎么就把你给放了？你大姐呢，她人在哪儿，安全不？”

沈老汉原本还真的以为沈玉棠是被人家赶回来的，直到看到沈玉棠脸上促狭的笑才明白这个小孙孙在跟自己开玩笑，他一巴掌拍在沈玉棠脑门上，随后却紧紧握着那双小手，生怕一松开，这小东西就又丢了。

沈玉棠笑呵呵的坐在沈老汉对面，整理了一下表情，这才郑重开口了。

“爷爷，这事情有点严重，也有点复杂，你得慢慢听我说。我确确实实是被我送回来的，黑虎寨的土匪们不要我的赎金了，你也不用再想尽办法凑钱了，可是我大姐现在还被扣在黑虎寨，可不过觉得她是回不来了，因为昨天晚上，她已经嫁给黑虎寨的二当家丁卯，现在已经是黑虎寨的压寨夫人了。”

“你，你说啥？”

沈老汉被这简短的几句话里传达出来的信息量给弄懵了，他瞪着眼睛看着沈玉棠，难以相信地重复了一遍。

“你再说一遍。”

“我被掳去的第二天，我大姐也被掳进了山寨，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已经被人给糟蹋了，那黑虎寨的土匪都是畜生，她失去了清白，悲痛欲绝，最后未免被众人糟蹋，干脆就嫁给了那个二当家，她说她不回来了，还把手上的银镯子给了我，让我拿回来帮忙退给秦家。”

沈玉棠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语气沉重，可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里却是一片冷漠和疏离。

这是她早就想好的一套说辞，此刻按照安排念出来，并没有什么难度。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从沈碧云手腕上取下来的那只银镯子，轻轻地搁在了桌子上。

“大姐出了意外，这事儿实在是让人难以预料，我也劝过她不要嫁给土匪，可是她不听，她说即便回来，秦家也不会要她了，所以她愿意留在山上，我只能按照她的意思把这个拿回来，爷爷，你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沈老汉一声沉重的叹息，手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望和沉重。

“一个女孩儿家，落进了土匪窝，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现下丢了清白，她还能怎么样？这门亲事，只能对不住秦家了。”

“爷爷，其实，依孙儿看，就算是大姐清清白白回来了，只怕秦家也不会相信她的清白，这场婚事迟早还是要退的。”

沈玉棠抬起头来，浓密的睫毛下，她的眸子清亮，透着一股凌凌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