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你争气，出息了，给你娘报了仇，爹今儿这心里痛快着呢，就该多喝两杯！”

“爹……”

看着沈二叔这个样子，沈碧云的眼睛也红了，刚低下头去，眼泪就啪啪往下掉。

高兴，咋不高兴呢？毕竟这个主意是她想出来的，也是她想办法促成的，计划进行的这么顺利，当然值得庆祝一下子。

可是，她咋就高兴不起来呢？

“就算是那个贱人被人给绑架了，也报不了娘的仇，因为……娘，娘她回不来了……”

她越想越伤心，拿袖子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

“爹，是我没用，是我害死了娘，我就算是再怎么做，也救不回娘，呜呜呜……”

“不许哭！不许哭！”

沈二叔却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酒瓶子，咬着牙笑了起来，仰头又灌了一大口酒。

“今儿爹好不容易高兴一回，你可不许扫了你老子的兴！起开，我要喝酒……”

他仿佛醉得狠了，那酒尽数撒在了脖子上衣领里，身子也像是一条烂泥里的黄鳝，软软地滑了下来，就倒在堂屋地上，呼呼噜噜地扯起鼾声来。

沈碧云看着眼前的情形，一把捂住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直到有人轻轻扶住了她的肩膀，沈玉津低柔坚定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

“姐，你不要哭，我知道娘的心思，娘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可是我自己怪我自己！”

沈碧云捂着脸，声音闷闷地从掌中传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我，娘她就不会去杀人，津儿，爹恨死我了，你也恨死我了是不是？是我害死了娘，娘她是替我死的！”

“不，我不恨你，爹也不恨你，姐，我们是一家人，我们不能自己人恨自己人。”

沈玉津咬着牙，声音陡然变得阴沉。

“我们应该恨的，是沈君成那个乌龟王八蛋！是他这个贱人害死了娘！我们要给娘报仇，就要杀了这个龟儿子！”

“对，杀了他！”

沈碧云一下子抬起头来，脸上泪痕犹在，那双红彤彤的眼睛却变得坚定而且阴狠，她捏紧自己的衣袖。

“既然他已经落在黑虎寨那群土匪手里了，就没必要让爷爷出钱再把他赎回来了，不如就让她被撕票好了，这样才算是彻底帮娘报了仇。”

“不，姐，我觉得还有一个更解恨的办法！”

沈玉津却冷冷一笑，语音阴险而且怪异。

“反正咱们现在已经能够确认他不是沈君成了，姐，你不是说，她其实是沈玉棠吗？”

“没错，她就是沈玉棠，当初水里淹死的那个是沈君成，这个贱人，她剃了头发，假扮成了沈君成欺骗爷爷，就是为了咱们家祖传的那张秘方，当初娘跟我都发觉不对劲儿，要不是找不到确切证据，我们早就揭发她了！”

沈碧云用力点头，沉声说道。

沈玉津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里面闪烁着阴险的光。

“既然是这样，姐，那我们何必一定要让她被撕票呢？把她留在土匪窝里，伺候那群活阎王，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