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条裹胸带。

沈玉棠只觉得胸口一阵清凉，慌忙低头去看，却意外地看到领口已经被扯开大大一片，那雪白的肌肤裸露着，少年的目光正盯着那里，还有那靠下的部位。

那是……

她一下子反应过来，脑袋嗡的一声，尖锐的叫声冲破喉咙，她紧紧捂着胸口一阵拳打脚踢。

“混蛋，无赖，无耻……”

好长一段时间里，江辞的脸上都是一片木然，他的脑袋里也是一片空白，任由这个愤怒的小东西在自己身上宣泄着怒气和不满。

这个在自己面前油腔滑调又圆滑奸诈的小东西，这个总是大大咧咧又心思敏感的小东西，原来不是男儿身，她原来……

竟是个女孩儿。

心底是震惊，也是意外，可迅速蔓延开来的，却是一股解开谜题的喜悦和舒心。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多少次梦到这个小东西了，像是中了魔一样想念这张不正经的小脸，还有这脸上殷勤讨好的笑，他虽是十五岁的少年，可也已经深知男女情事，心中清楚地知道，自己对这个小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动了心。

大梁风气开明，京城中名门贵子中多有纨绔子弟，其中也不乏长相清秀的私下交好，更有那等胆大的，便铺床盖被，共勉一室，甚至出双入对，丝毫不畏惧流言蜚语。

可那毕竟是纨绔子弟做出的风流荒唐事，他堂堂江家少将，怎能效仿此行，让人耻笑？

他江家几百年清誉，岂不要坏在他身上？

他克制过自己，也惩罚过自己，每一次都警告自己不能越轨不可多思，要遏制这种可怕的念头在心底冲动。

可是每每想到那个人将会遇到的危险，他终于还是克制不住要跑过去见他，给他钱花，送他好药，解救他于危难，甚至提前通知他小心防备绑架……

每多见他一次，那情愫便加深一层，他就快要遏制不住这冲动的情感了。

不过现在好了，什么问题都不存在了。

他不必担心江家清誉毁于自己手中，也不必痛苦压制自己的情感和冲动，因为这小东西，她根本就是个女孩子。

他以后，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喜欢她了。

只是，这小东西，她哭了。

她肉嘟嘟白嫩嫩的脸上挂着泪珠，细长的眉毛拧在一起，那双黑葡萄似的眸子浸在泪水里，水汪汪的好像水晶，又红通通的透着可爱。

如此惹人怜爱。

他的心又动了。

忍不住伸出手去，指尖碰触那泪珠，染了一手潮湿。

“别哭，小无赖……”

“谁让你……谁让你碰我的！呜呜呜……”

不料，这小东西哭的更厉害了，那张小脸都委屈得皱了起来，粉嘟嘟的像只沾了露水的桃子。

江辞的心就化了，手掌擦着那越来越多的泪，竟有些语无伦次了。

“好，都是大哥的错，大哥混账，大哥不是故意的，小无赖，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你一哭，大哥心里就难受，大哥就也想跟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