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声音尖锐高昂，正是早上刚刚跟沈玉棠吵过架的三婶沈董氏。

只见她耀武扬威的揪着沈玉棠的辫子，几乎把这个单薄少年的身体提了起来，粗声粗气地叫了起来。

“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学人家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没得人家笑我们沈家养出贼来了。”

沈玉棠一手捂住了后边的辫子，好不容易才能够站稳身子，一手却捂紧胸口，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噗通两声。

怀里的两个包子还是没有捂紧，掉了下去，在地上蹦了两下，表面就沾上了细细的灰。

沈玉棠心中着急，伸手就去抓，心疼得眼圈都红了，包子沾了灰，待会儿吃的时候肯定就要剥皮了，这包子本来就没多大，剥了皮就更小了，沈汪氏又要少吃一口了。

可是还没等她抓到包子，脖子上就一阵疼痛，然后被迫昂起头来，沈董氏两眼放光，唾沫星子都喷到她脸上了，一双眼睛却盯着沈老汉的背影的得意地叫了起来。

“瞧瞧，贼赃都掉出来了，被我逮住了是不是？爹，你快看，这小子才多大点，就学会偷鸡摸狗了！你可不能不管！”

“两个馍而已，算什么贼赃，他吃了就吃了，值得这样大惊小怪的？”

沈老汉果然停下脚步，折回身子看了一眼，早上沈董氏惹出那样一场争执他已经心中不悦，此刻见她如此，就知道她是故意找事，于是淡淡地哼了一声，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可是沈董氏哪里肯放过这个好不容易揪住的把柄，挑起眉稍，一双绿豆眼瞪得溜圆，攥着那包子往前一伸高声叫了起来。

“小时偷针，长大偷金呀，爹，他今儿偷俩包子，往后他开仓放粮把咱沈家掏空了咋办？再说了，他每天上桌吃饭肚子吃的浑圆，咋还要偷俩包子带着，是给哪个小老鼠带的？”

“君成，你为啥要带俩包子，是不是早上没吃饱？”

话说到这份上，也不好不管了，沈老汉皱了皱眉头，撩起眼皮看了沈玉棠一眼，缓缓问道。

沈玉棠咬了咬嘴唇，眼圈刷的一下子就红了。

“爷爷，包子是给我娘带的，她早上还没吃呢。”

“啥，你娘？”

沈董氏一听，又是一声高腔，而后就撇着嘴冷笑了起来。

“原来是大嫂嘴馋，教唆你偷这大肉馅儿的包子！爹，这包子是我跟二嫂忙了一早上蒸的，我俩都不敢尝一口全端给爷们儿吃了，没想到大嫂倒有福气，一天到晚啥也不干，倒能吃这爷们儿才能吃的大肉馅儿包子！”

“不是我娘让我偷的！”

沈玉棠一下子回过神来，沈董氏这个恶女人压不住自己，就会往自己娘亲身上拉扯，她捏着那包子，赶紧辩解。

“爷爷，娘从来没有说过要让我偷包子，这包子本来是我今天早上的早饭，娘她身子弱，这几天心情不好吃的更少了，我看她精神不大好，就想拿自己的口粮孝敬她，给她吃点荤腥补补身子，爷爷，这事是我自己的主意，您别怪我娘。”

“呦，你倒是孝顺，这时候还维护你娘呢，可谁知道是不是你娘嘴馋，故意哄着你这样说呢。”

沈董氏早上刚被这小子挫了一回，咋可能轻易放过他，知道他嘴巴利索，说不过他，便使劲儿拖着沈汪氏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