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侯府犯的是滔天大罪,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她终究是死罪!早死晚死,又有何妨。倒是你,竟然还想包庇一个朝廷的罪犯。欺君之罪,同是大罪。你难道不知?”
张彤云面上尽是怒色,谢沐笙明明什么都帮不了他,不应该消失吗?只有她,她才明白沈翊寒的野心,可以助他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知道又如何,别人生死与我何关,我只要她活着便够了。”沈翊寒忽然朝着张彤云大喊,眸中的恨意渐渐散开。
张彤云嘴角微抽,冷笑道:“你可别忘了,你是她的仇人,是你亲手将整个建宁侯府都送进了地狱,你,还有整个英国公府才是罪魁祸首。你以为,她活着就会感谢你吗?她会恨你,会怨你,会希望你也死!”
“她若是想亲手杀我,我可以把刀递到她面前。”这句话,沈翊寒说得很轻,满面哀色。也只是说说了,因为她人已经不在了。
“成大事者,需要不拘小节。儿女情长,只会自毁前程。谢沐笙,她是你的劫,只要遇到他你就变得不像你。难道你就甘心这一辈这样居于人下吗?”像是没说够,又道:“就像今日一样,只是一个名字而已,都能让你心神大乱,分寸大失。这样的她,留在身边真的是对你有用吗?”
“我的心思,你最好别妄加揣测。明明知道嫁给我会是这样的局面,你却还要一意孤行,今日的后果你难道没有想过?”
“我想过,我以为陈年往事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被淡忘。以为只要一心对你好,总有一日可以换来你的回应。”张彤云强装坚强,敛去面上的哀伤,平静地说道。
他最不喜欢别人悲春伤秋了,在他面前不能那么脆弱。
“你精明善算计,可是,这一步,你算错了。”沈翊寒微微冷笑,无情地说道。
“不是我错了,是你,是你执迷不悟,被她迷惑。”本来心情已经稍稍平复的张彤云又激动了起来。
她没有错,是他一直都不愿意走出来。
沈翊寒不愿再说下去,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朝着张彤云说道:“夜深了,回去吧!”
张彤云心痛难忍,终于不再站在原地,听到他的话后夺门而出,眼泪也跟着奔涌而下。
这一段日子以来,他们的关系才稍微缓和了一点儿,没想到竟又出现了一个人来扰乱他们的生活。谢沐笙,苏沐笙,是上天注定好了的仇人吗?
她就不相信,沈翊寒会一直都冷眼看她。只要没有了那个人,只要没有与那个人有关的事情出现,丈夫就会慢慢地爱上她。
苏沐笙,是吗?叫这个名字的人,注定会命短,一定会命短。
平西将军府,沐笙的房里烛灯未灭。
“阿嚏......”沐笙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小姐,不是碧荷说您啊!夜深露重的,还要站在院子里那么久,果然是真的染上风寒了。”碧荷有些担忧,忍不住数落起小姐来,小姐太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了。
“我哪有那么虚弱,平时跟文大哥练那几下子可不是白练的,不可能会这么容易生病。”她只是心神有些慌乱,今日看到了沈翊寒和张彤云,记忆中的痛一点一点地袭来。
“小姐,以后您还是少和英国公府的人打交道了,今天回来后您心情这么低落,碧荷很是担心啊!沈小姐人倒是不错,可毕竟她的家人......”碧荷想说下去,又不忍让小姐再提起那些伤心往事。
“对啊,佩秋是个单纯的姑娘......”沐笙长长地叹息,大人的恩怨,跟一个小姑娘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