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云顶宫,苏冕怀立即赶往龙涎宫。现在躺着龙涎宫里那个生死不明的人儿是苏冕怀心里真正惦记的人,安枕颜身中两箭,不知她能否活得下来,若是她活不下来,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宁妃,就算宁妃对他的计划如何重要,他也会杀了她,没有人可以不经过他的允许就杀了安枕颜,那是属于他的女人。过去,他已负了那个名叫秦欣言的女子,如今他绝不能再失去安枕颜。
和苏冕怀一般着急不已的苏景桓,他站在龙涎宫寝宫外,不停的来回走动,焦急的等候太医救治安枕颜的结果。人就是在即将失去或者已经失去某件东西或某个人的时候,才会发觉,原来他已如此在意,他并不想就此失去,苏景桓就是这样。当安枕颜身中两箭倒在他怀里的时候,苏景桓是真的慌了,他从未如此慌乱过,看着怀里的人儿全身是血,他像疯了一样抱着她回答寝宫命太医救治。
安枕颜,朕已等不到与你互通心迹的那一天了,朕不要你死,朕要你好好的活下来,等你清醒的那一天,朕要告诉你,你是朕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朕会无条件的相信你,会无条件的宠着你,只求你不要就此离开朕……
“皇上,您的龙袍都是血迹,先让奴才替您换下来吧。”庆公公不忍看着苏景桓一直穿着染了血迹的龙袍,走过来劝道。那龙袍上的血迹不少,让人看着很是惊心,庆公公可以想象,安枕颜中箭之后的血腥场面。但苏景桓是皇帝,他不能一直穿着这样的龙袍站在这里。
“滚!”苏景桓怒吼一声,将庆公公喝退。“现在枕颜生死不明,命悬一线,朕那样空换什么衣服?不等到枕颜的消息,朕绝不离开!滚!都给朕滚!”
苏景桓的声音穿出了龙涎宫,刚刚走到宫门口的苏冕怀听得一清二楚。在他眼里,苏景桓一直温文尔雅,虽然听从他的话,却也是沉着冷静,他从未见过如此浮躁不安的苏景桓。苏冕怀发现,也许除了自己,还有人和他一般在乎安枕颜,那就是苏景桓。安枕颜是个独特的女子,胆大、心细、聪慧……这样的女子怎么会不吸引人?安枕颜留在苏景桓身边,自有会引起他的注意。苏冕怀的手死死握成拳头,指甲都快嵌入皮肉之中。他不会将安枕颜拱手相让的,就算安枕颜不喜欢他也没关系,他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安枕颜。
想明白了这些,苏冕怀松开了手,举步走进龙涎宫。再次看到苏冕怀,书记官的神色并没有变得很好看。他不知道行刺的人究竟是想要刺杀谁,但他觉得一定是苏冕怀的人,也只有他的人才敢针对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
苏冕怀,你我好歹叔侄一场,你刺杀朕也就罢了,居然还伤到了枕颜,朕绝不允许!既然你不念叔侄之情,那么朕也不会手软,此生就让你我斗个不死不休……
“叔叔去而复返,可是事情都处理完了?”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
苏冕怀并不打算退让,于是答道:“安姑娘为皇上身受重伤,微臣放心不下。再大的事情也没有安姑娘的安危重要,所以微臣将事情交给别人来处理,就匆匆赶回了。”
苏景桓冷冷的看着苏冕怀,并不相信他:“是吗?叔叔还真是有心了。”
“这是自然,微臣与安姑娘也算是旧相识了,自然关心安姑娘。也不知安姑娘的伤势如何了。”所谓人有来言,我有去语,苏冕怀并不大苏景桓的阴阳怪气放在眼里。
苏景桓也并非无能之辈,对答如流:“太医会诊,枕颜到现在都生死不明。皇宫大内,戒备森严,竟然有人胆敢行刺,此事朕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还枕颜一个公道,也是平定一个奸贼!”苏景桓的话是在暗示苏冕怀,最好不要被他抓到摄政王的把柄,否则他一定不会轻易苏景桓。
苏冕怀自然听明白了,看来安枕颜受伤一事是彻底激怒了苏景桓。宁妃那个蠢货,弄巧成拙,以后自己还要如何掌控苏景桓?不过,苏冕怀也并不在意苏景桓的话,毕竟大权还掌握在他的手中,于是冷然一笑,答道:“皇上放心,微臣一定助皇上全力调查此事,必不叫安姑娘平白受伤。”
苏冕怀这样的一句话倒是叫苏景桓有些听不明白了。苏冕怀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苏景桓他并非指使行刺的主谋吗?还是说他已做到万无一失,对苏景桓的威胁完全有恃无恐?可不管是那种可能,苏景桓都不可能就此罢手,他一定要苏冕怀付出代价。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寝宫的大门打开,众位太医走了出来。经过一晚上的救治,这些太医都疲累不堪。见太医走出了,苏景桓与苏冕怀迎了上去:“太医,枕颜现在情况如何?”
太医们纷纷摇头叹气,道:“安姑娘伤势沉重,其中一箭距离心脉不到一寸,凶险万分。好在的是,现下安姑娘的血已经止住,不过未来的十二个时辰是关键,若是安姑娘不能退烧醒来,怕是……”太医们不敢说下去。
“怕是什么?”苏冕怀忍不住问,心更加的紧张。虽然已经想到结果可能很不好,可是还是忍不住紧张,他是真的不希望安枕颜有事,若安枕颜出事,他一定要宁妃陪葬!
太医们支支吾吾,就是不敢说。看得出皇上与摄政王都很紧张这位安姑娘,若是知道安姑娘可能救不回来,岂不是要大发雷霆?摄政王手握大权,无人敢惹,苏景桓虽然被视为傀儡,但好歹是个皇帝,谁敢不怕死的撩虎须?
“快说!”苏景桓忍不住怒吼一声。他何尝不担心安枕颜?但太医支支吾吾,他实在忍不住发火。
帝王威严不可抵抗,就连一旁的苏冕怀都被苏景桓的帝王威仪所震慑。太医们被吓得不行,慌慌张张的说道:“若是不能退烧醒来,安姑娘怕是……怕是要……与世常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