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府是不怕丢人的,连人都打了,背着妻室狎妓这种事还有什么好丢人的?左右我安府已不要颜面,该想博萨大人陪不是的,本郡做了,该受刑责罚的,本郡也责罚了,博萨大人若还是揪着不放,那就大可闹到陛下哪里去,看陛下如何决断。”
安枕颜这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反而叫博萨没了办法。安枕颜的每一句话都说在了点子上,令博萨不得不犹豫。也不得不承认,安枕颜的口舌相当的伶俐,将博萨说得哑口无言。但博萨很不甘心,毕竟儿子现在重伤在床昏迷,博萨怎能就此罢手?但安枕颜说得也没错,他儿子到底没死,安枕颜该赔不是的赔了不是,该责罚的也责罚了,若真的闹到霍格王那里,博萨可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
见博萨犹豫不决,安枕颜知道她就快成功了,只要再加把火,她就可以说服博萨。于是,安枕颜又说道:“博萨大人,还是那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谁又能保证谁求不到谁呢?博萨大人,他日有麻烦的时候,本郡说不定也能帮上一二,何必因今日之事而闹得如此不愉快呢?”
安枕颜的这句话当真是说动了博萨,安枕颜已经退让,还卖了个人情给他,博萨若是再不识抬举,那么就太说不过去了。更何况,安枕颜还算讲理,若是她用手中的金牌令箭来命令自己离开,那博萨也是无可奈何的。安枕颜这个人,还是很讲究一个理字的。想到这里,博萨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殿下好生管教安彤德和安彤业兄弟两个,这次没有伤了小儿性命,是他们走运,他日若是真的伤人性命,他们就真的要以命相抵了!”
“多谢博萨大人相告,本郡必然会好生以家法管教两位哥哥。”安枕颜知道博萨这样说,就代表已经可以收手了,她自然要做出乖巧的姿态来。落落大方的向博萨行礼,安枕颜没表现出半点的违和感,好像先前她说的那些威胁人的话都不曾说过一般。
博萨不得不承认,安枕颜当真是个值得人佩服的郡主。按理说,安枕颜从小离家,在外受尽艰辛,成为郡主前还是宫女下人出身,是不会做到如此从容的。可是安枕颜就是这样落落大方,聪慧伶俐,半点看不出曾是下等人的模样,反而是一些王公贵族都比不上她的气质。博萨感叹,日后不能轻易得罪了安枕颜,否则自己这把老骨头只怕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好在的事,安枕颜还算讲理,没有死命和博萨过不去,若博萨一直刁难不休,只怕安枕颜也不会如此轻易了事。叹了口气,博萨带着人转身便走了。今日的事情也就如此算了,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眼下还是赶快离开安府,回去看看自己的儿子。安枕颜这个丫头,博萨是在不想招惹了。
目送博萨离开,安枕颜嘴边的笑意渐渐僵硬,很快便恢复成了以往的冰冷。她没有理会凳子上的安彤德和安彤业兄弟两个,只是吩咐仙儿让人送这两位少爷回房,再请郎中好好医治,而她自己则一个人回去休息了。事情了结,安枕颜累到不行,只想回去好好休息。她不指望安家人对自己感恩戴德,只求他们不要再给自己找麻烦,因为她实在是已经心力交瘁,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可安枕颜的这个想法明显落空了,因为正有人打算狼心狗肺的打算恩将仇报。仙儿安排人将安彤德和安彤业兄弟两个送回了房间,因为两个人伤得都很重,为了方便医治,仙儿将二人安排在了一个房间。郎中看过伤势之后,言说伤势并不重,只是皮外伤而已,上些药养些日子也就好了。送走了郎中,三夫人边给两儿子上药,边心疼得抹泪,嘴上还不忘骂道:“你们两个不孝子!就知道在外惹事!怎么就不能让为娘省点心?你们的娘子都要哭昏死过去了,现在又受了伤,这让为娘如何是好啊?”
安彤德心里不服气,安枕颜不过是拿他们兄弟两个撒气而已,哪里是真的为保他们?就是安枕颜不保他们,那博萨也未必会找上门来。想到这些,安彤德说道:“都怪那安枕颜!本来我与四弟也不会有什么大事,还不是那个安枕颜把事情闹大,还接机打了我们一顿,否则我与四弟又怎会受伤?又怎会让娘你伤心呢?”
说这话的时候,安彤德还不忘向安彤业使了一个眼色。安彤业得到哥哥的示意,立马便明白了哥哥的用意,也接口附和说道:“就是!那安枕颜不过是以保我们兄弟为名,借机报复而已,否则我与三哥怎会伤得这样惨?那博萨的儿子到底没死,博萨未必会找上门来,那安枕颜不过是假装好人罢了!”
听着两个儿子不争气的话,三夫人气得一把打了两个儿子屁股一下,痛得兄弟俩个哇哇大叫。三夫人骂道:“若非安枕颜拦住博萨,假借苦肉计打伤你们兄弟两个,你们以为你们能得了好?那博萨是什么人?是你们父亲朝堂之上的政敌!你们真的以为他是来找你们讨公道的?他不过是借机来安府找茬而已!眼下你们父亲出征在外,博萨若不借这个由头来找茬,又怎么能打压你们父亲的气焰?安枕颜挡住博萨,其实是在帮安家!我怎么会生你们两个笨儿子?当真只会惹麻烦!”
听母亲说完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兄弟两个才明白安枕颜的用意。原来那安枕颜并非出自私心,而是在保住安家。可兄弟两个已经不觉得应该感恩,反而觉得这个安枕颜掌权在手,他们迟早都会被安枕颜算计。于是,安彤德说道:“娘,那安枕颜当真是厉害,手段又狠辣老练,掌权在她手里,我们迟早是要遭殃的,得想办法拿回掌权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