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萧遥先放了洗澡水,让乔阮换下了湿透的衣服。
大概是精神受了刺激,她不像平时那样反应灵活,萧遥照顾她,也就更加细致。
洗完澡,他倒了一碗刚刚熬好的姜汤给她喝,看她坐在桌前望着碗里冒出的热气,低垂着头,一言不发,萧遥心里十分难过,正要说点什么,忽然发现她头发还是湿的,正在滴水。
他起身拿来了干毛巾,一边给她擦头发,一边哄她:“阮阮,快把姜汤喝了,不然要发烧了。”
“嗯。”她轻轻答一声,仍旧没动。
萧遥只得三两下将她头发擦干,找来小瓷勺一点一点喂她喝。
暖和一些,她精神似乎也好了不少,自己抱了毯子坐在沙发上。
萧遥一边帮她收拾行李箱里淋湿的衣服,一边跟她说话:“为什么要去那里?”
“因为一切都是从那里开始的。我要是不做主播,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乔阮沙哑着嗓子说道。
“这不怪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谋生手段,只要是正当合法的,就没有对与错。”
“如果我没有错,那错的就只能是乔隐了。”乔阮苦笑道。
萧遥没说话,他将箱子里湿了的衣服全挑出来,分成两拨,放进了洗衣机,打算过过水再晾干。
洗衣机“嗡嗡”地转,萧遥回到了沙发上,将乔阮连人带毯子抱进了怀里,他的怀中温暖又舒适,带着他独有的气息。
乔阮将脑袋埋在他胸前,很久都没说话。
萧遥也不说话,只是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动作轻柔又小心。
有些时候,安慰是不需要语言的。
更何况,有些伤,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愈合,他要做的,就是今后都不要再触碰她的伤口。
乔阮将脑袋埋在他怀中许久,他起初以为她可能只是想这样呆着。
后来腿都麻了还不见她动一动,于是就叫她:“阮阮......阮阮?”
怀中的人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萧遥瞬间慌了,凑近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睡着了。
但那脸色看着却有些不正常,他腾出手一探,这才发现她发烧了。
将她抱进小卧室躺好,他找了体温计给她测体温。
好在烧得不厉害,他总算送了口气。
乔阮这一觉就睡到了天黑,她一睁眼发现屋里漆黑一片,以为白天的事情都是自己做梦,心中着实庆幸了一番。
然而下一秒,萧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阮阮,你醒了吗?”
她怔了一下,正要回答,就看见有人走了进来,随后,屋里的灯就被打开了。
萧遥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衣,下身一条黑色的休闲裤,整个人看起来优雅优雅,脸上的神情更是格外温柔。
乔阮睁着发酸的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就准备爬起来。
萧遥立刻将她按了回去,手上的温度计也朝她腋下塞了过去,乔阮哪见过他这样,慌忙要躲,结果身子一偏,萧遥就感觉自己的手碰到了一团热热软软的东西,还带着汗珠。
他就那样停住了动作,漆黑的眼睛俯视着乔阮,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疑惑。
“啊!”乔阮捞起被子就将自己蒙住了。
隔了好一会儿,她听见萧遥说:“没关系的,医生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
体温最终是乔阮自己量的,因为她坐起来的时候,萧遥的目光总是情不自禁地往某处乱瞟,乔阮就把他赶出去了。
结果测出来,倒趋向正常了,那碗姜汤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但萧遥依旧不准她随便下床乱跑,说是好彻底才能随便活动。
于是乔阮的晚饭就是在床上吃的,一碗浓稠的白粥喝得她开始怀疑人生。
吃完饭睡不着,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胡思乱想,越想越迷惘,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竟然认识了乔隐这样的人。
“想什么呢?”萧遥夹着一本书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她圆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那样子有点吓人。
“我真是瞎了眼。”
“胡说八道什么?”萧遥打开台灯,打算给她念书。
“我没胡说,他就是那样的人。”
“哪样的人?”他坐下,示意她过来躺在他腿上。
“小时候我们家日子不是很好过,我爸又疼他,每天早上都要给他煮个鸡蛋吃,而我只能吃前一天的剩饭,有一天,他就跟我说,叫我以后别吃剩饭了,以后跟他一起吃鸡蛋馒头红豆腐,我说那怎么行,家里哪有那么多鸡蛋......”
结果第二天,乔隐早早起床,将前一天晚上剩下的一小碗玉米粥倒了。
乔阮将脑袋放在萧遥腿上:“他以为没有玉米粥我就能吃鸡蛋了,可是他没想过,没有玉米粥,我连早饭都没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