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台灯发出柔和的光线,照着大床上两具年轻的身体,衣服被胡乱丢了一地,电视开着,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桌上还放着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
看起来,就像两个人躲开了婚礼上所有的宾客,偷偷约会。
窗子没开,空调也是关着的,再加上被子太厚,乔阮很快就有了意识。
她睡觉向来很轻,哪怕有人在她熟睡的时候拔掉她一根头发,她也能立刻睁开眼睛去看那个人。
更何况,她现在不仅热得要死,还能听见另一个人的呼吸声,很沉,像是一个男人。
这样的想法把她自己吓了一跳,但下一秒,那个意识又像细沙入海,了无痕迹,她感觉自己困得睁不开眼,快要重新昏睡过去。
但屋里实在太热了,而且闷得让人透不过气,她挣扎了半天,才总算睁开眼,第一反应就是扭头去看身边。
这一看,她几乎要灵魂出窍......
顾之珩!竟然是顾之珩!
她看清那人的脸之后,立刻掀开被子坐起来,可是一起身,她又被吓了一大跳......
自己竟然是光着的?!衣服呢?
她的目光四处搜寻,最后在门口发现了自己的裙子。
她跳下床一边手忙脚乱往自己身上套衣服,一边飞快地想着对策。
这肯定是有人陷害她,因为她在婚礼上一共就只喝了一杯酒、和一杯橙汁,萧遥不会害她,那就只能是酒有问题。
眼下还不清楚那人打算怎么做,还有没有其他的计划,但是在别人婚礼上睡了新郎这件事传出去肯定会被口水淹死、被人戳脊梁骨。因此,她权衡一番,认为当务之急是自己赶紧消失,至于顾子珩,他租了整个酒店,睡在哪个房间都很正常。
这样想着,她踩上高跟鞋,拿起自己的东西,决定马上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她拉开门,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紧接着,她发现了许多双眼睛!以及咔擦咔擦响个不停的相机!
糟了!
她扭头就想要钻回屋里,然而站在前面的男记者力气十分大,不仅将门推开了,还直接把她推得跌坐在地上。
相机对准了乔阮的脸!
对准了这个房间!
对准了顾之珩浑然不觉的睡颜,以及他线条优美的身体。
记者开始发问:“请问乔小姐跟顾先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请问你们在这里约会,有没有想过怎么面对林鹿小姐?”
“请问乔小姐,你怎样看待顾先生在林总面前为您说情一事?”
......
记者们聒噪起来就像一群在坟头上乱飞的乌鸦,七嘴八舌的声音吵得乔阮的头更疼了,她坐在地上,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丢在太阳底下的吸血鬼,感官被无限放大,一点声音就能让自己炸毛,一点疼痛就能就蔓延遍四肢百骸。
她试图站起来,结果却被拼命挤进来的一个女记者踩到了脚面,她喊:“让一让,你踩住了我的脚。”
那些人却没有一个肯让开的,继续挤着、推搡着、吵嚷着,直到服务员将保安叫来,接着,林鹿和林和生也被动静吸引了过来,一时间整个房间几乎变成了战场,无数个陌生的人在眼前互相推搡......
最后,记者们被赶到了门口,保安手拉手筑成人墙,防止他们逾越。
而林鹿早已看清了房间里的清醒,她清澈的双眼中写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而林和生就直接多了,他上前就扬起了手,一个重重的耳光落在了乔阮脸上:“不要脸!他给你说情的时候,我就该想到,你们就是一对奸夫淫妇!”
半张脸火辣辣地疼,耳朵也嗡嗡直响,乔阮立刻就流出了泪。
她从来都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也冲动地扬手回敬,只可惜手腕在半路上被林和生抓住,林鹿趁机又扇了她一耳光!
“今天是我的婚礼,你们要鬼混,好歹也因该挑个日子吧?怎么?看我脾气好,就以为我好欺负是不是?”林鹿眼中含着泪水,逼视着乔阮,彻骨的恨意让那双哭红的眼睛更显柔弱,一时间有不少记者都把相机镜头转向了她。
乔阮终于忍无可忍:“你冷静一点行不行?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顾之珩到现在都没有醒来,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我们是被人陷害了,酒水里有药!”
乔阮忍着头疼满腹的怒火,出声解释道。
但话一出口,就换来了林鹿的反驳:“他当然不会醒来了,装睡的人怎么会被叫醒?更何况,刚刚发生了那种事,他怎么会立刻醒来?”
“......”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乔阮怒极反笑,既然林鹿一定要把这口锅扣在她头上,那她也就不介意狠狠拍她一铲子:“他都成了这副样子,我们能发生哪种事?你都没有叫他,就说他是装睡,岂不是委屈他了?”
此言一出,林鹿那原本白皙的脸立刻被气得变了颜色,扬手就要再打她,却被一道愤怒的男声及时制止了。
“住手!我看谁敢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