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香味，是薰衣草精油的味道。

大概是因为失眠，她用了精油或者薰衣草枕头，所以身上有种很浓的味道。

她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喝温过的酸奶，一边缓缓地对乔阮说一些过去的事情。

顾之珩去当兵之前，她就看过他演的话剧：“那时候他很年轻，有一种很安静的气质，不管你有多么不开心，只要看见他，就会觉得头顶艳阳高照。”

他在台上忘我地表演，浑然不知台下有个女孩子将他的模样深深刻在了心里。

“后来他退伍了，并且慢慢有了名气，身边的美女多如牛毛，他选择了其中一个谈恋爱。”林鹿的语气很是平静。

这一谈就是整整五年，她只能等着，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真是觉得每一分钟都很漫长，几次三番都要忍不住拆散他跟那个女孩，却总劝自己，再等等，不要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后来他们分手了，顾之珩是个很低调的人，谈恋爱的时候没有对外公开过，分手也没有对外公开，但我还是第一时间知道了，我当时去儒墨找他，跟他说，我要跟他结婚。”回忆起当年的事情，林鹿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乔阮等了她一会儿，见她不说话，于是轻声问道：“然后呢？他答应你了吗？”

“答应了，怎么可能不答应呢？我是林鹿，林和生是我哥哥，那时候美美还没开始做直播，但我哥已经有很多钱了，还认识圈内的好多人物，认识的人多就能有办法拿到资源啊，顾之珩当时跟我说，他可能不会爱我，他看上的只是我哥能给他的资源。”

“美美还没开始做直播，那是三四年之前,可你们不是去年才结的婚吗？”乔阮敏感地捕捉到了重要信息。

林鹿掀起嘴角笑了笑：“我忘了你曾经也会美美的人。是啊，他很早就答应娶我，但是跟他结婚之前，我一年只能见他三四次、他每次见我都会送我礼物，可是永远都是冷冰冰的，没什么话可说，也不会带我出去，因为狗仔一直在等着排他。”

后来终于等到了结婚，可是新婚之夜就出了那样的事情，使她成为整个圈子里的笑柄。

“那件事之后，他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整整八个月，我们连蜜月都没有度，后来再见面，他就提出了离婚，我不同意，一直僵持到今年，终于心灰意冷，打算跟他办手续去，可是到了那一天，我又打算反悔。”林鹿叹了口气，她从未把自己的伤口揭开给人看过，因为她知道，这世上会为她难过的人，原本就少。

后来顾之珩找到了她，语气坚决地要跟她离婚，结果她一个人做最后的决定时，他又一脸疲惫地对她说：“对不起，我们能不能不要离婚？以后我会对你好。”

乔阮默然地听着这一切，如坠云雾：“可是他到底为什么要跟你离婚呢？他不是说看上你哥哥的资源了吗？”

就算想要抛弃林鹿，也不至于这样赶尽杀绝吧？好歹林和生也是个在娱乐圈里说话很有分量的。

“因为你啊。”林鹿瞥了乔阮一眼，不屑道。

“你说什么？”乔阮愣了一下。

“我说他要跟我离婚是因为你啊，白衣萧郎陪了你那么久，自然是喜欢你的。”

“怎......怎么可能？他一开始对我很不好的，他在儒墨把我骂得一文不值......”

“他要不是不骂你，你现在只是周彤那个贱人的助理。”

“可......可他跟萧遥是战友、兄弟啊。”

“所以他才没有表白，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差点连我也被骗过了。”

乔阮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感觉林鹿一定是疯了，跟自己开这种国际玩笑，简直太荒唐、太不可思议了。

可是她又隐隐觉得，这荒谬、不可思议中带着一种十分逼真的感觉，现在想想，顾之珩之前的确对自己很糟糕，可他并没有做过伤害自己的事情，甚至还为了保护自己，开车出了事......

她震惊又痛心，并且从没想过，事实会是这样的。

她怔怔地想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昏暗的病房中，他的喘息声就像漏了气的车胎，一下一下，接续困难。

他冰凉的手指勾着她的，亲密又哀伤，他望着她笑，说：“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小白？”

她惊慌失措，没想到白衣萧郎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