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河,学河,你不能做傻事啊,没人想的,没人想你媳妇出事的,这是意外,你别这样……”
儿媳妇和未出世的孙子一块儿没了,金氏心如刀绞,可是看着自己养大的儿子哭着嚷着寻死觅活,她更觉心痛不已。
“娘,我没用啊,我连自己的媳妇儿都护不住,我该死啊!为什么不见的人不是我?为什么?”
赵学河难过的不仅仅是甄妙不见了,更难过的是甄妙不见的时候,他还没有好好跟她说说话,因为他曾经动过留在漠河村的念头,妙儿是负气离开的。
他追了上去,一家人便匆匆的踏上了逃亡之路,逃亡的路上,他一人照顾三个人,哪有精力跟她道歉,与她和好,可现在……他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学河啊,你也不是故意的。”金氏看着赵学河疯狂的模样,哭得瘫在了地上。
甄父甄母起初是怪赵学河的,女儿是赵学河的妻子,还怀着他的孩子,他却连个人也看不住……
可是眼看着赵学河这几个月来,疯狂寻找女儿死都不肯放弃的样子,他们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他们自己都已经觉得女儿那孩子怕是没了,他们都已经放弃了。
“学河,你别这样,妙儿已经没了,你就接受现实吧。”
甄母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女婿,因为他们执意要去岳京城跟着一并去了,一路上一个人照看着他们三个人本就累极了,后来妙儿没了,他更是把自己折腾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瘦骨嶙峋,胡茬满脸,油头垢面,活像个乞丐还不算,眼窝深陷,眼圈深黑,双眼布满猩红血丝,一看就是流过太多泪水,很长时间休息不好的缘故。
若是妙儿看到他如今这副模样,怕是要心疼死了。
“娘,我不接受!妙儿不会死的,她不会就这么抛下我们的!我要回去,我要回岳京城去找她!”
说着,又开始剧烈的挣扎着要往外面跑,许多的人竟是都被他那股子蛮劲给震到了,差点儿就给他跑了出去。
幸亏萧长松眼疾手快,在他要往外跑的时候,一个手刀干净利落的落在了他的颈后。
他的身子一顿,下一瞬,软软的倒了下去。
萧长松并未让他歇着,只让人拿了绳子将他绑在凳子上后,端了一瓢冷水,兜头浇了下去。
赵学河一醒过来发现自己被绑住了,不管不顾开始闹。
萧长松就提着一把椅子坐到了他的面前道:“学河,你可以哭,可以喊,可以伤心,可以流泪,但绝不能跑出去,更不能去死!”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学河此番一遭,失去的东西太多了,哭一哭,没什么的,他心里的痛苦和烦闷,总是需要一个宣泄的口子的。
“六爷爷,我……”
“我知道,你舍不得你媳妇,你觉得对不住她,可是你找了,找了她整整好几个月,我们也想办法托人给你帮忙找了,找不到了,我也不敢说她是不是真没了,可你也不敢说她真的还在,学河,你回头看看,你爹,你娘,你岳父岳母,他们都已经老了,他们也很伤心,难过,你这一走,让他们几个老人家怎么办?”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孝,可是我见不到妙儿,我真的放不下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总要见到妻子本人,才会彻底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