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河,我……我舍不得离开我爹娘,你守在你大伯身边,自是不慌不乱,可我不行,我爹娘……我爹娘见不到我,怕是不放心,我得回去……回去……”
“胡闹!你若是回去了,万一有点什么,你让我怎么办?听话,跟我一块儿留在这里。”赵学河一听甄妙要回城里,就沉下了脸色来,伸手拉着她,不让她走。
可他越是想要留下她,她就越是想走。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娘!”
“赵学河,你放开我!你让我回去!”
说着说着,俩口子就挣扎起来,动起了手,甄妙一气之下,将赵学河满脸挠的全是红痕,看得旁人触目惊心。
金氏看着甄妙下手毫无轻重,气得忍不住了冲上前,一把撩开了两个人拉在一起的手,朝着甄妙冷声道:“你要走便走!闹什么闹?好像我们是要害死你一般!”
甄妙听见这话,眸色一黯,愣愣的看了赵学河一眼,转身就跑了出去。
竟是沈云双都不求了,自己打算用双腿跑回去!
那边赵学河作势要去追,金氏一把就把他给拽住了。
“追什么追?她要去作死,你也想跟着去啊?你爹两口子这辈子就你这一条根,可不是为了让你为了个女人去送死的!”
沈云双在旁边听着金氏的话,一时之间有些脸色僵住,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这便是应了那句话吗?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可站在一个女儿的角度来讲,她并不觉得甄妙的想法有错啊。
赵学河守着将自己养大的亲伯父伯娘,自然不慌不忙,保命要紧。
可甄妙若是跟他一样,心安理得选择留下来,怕是她这个旁观者都要心寒了。
这一刻,沈云双竟然觉得甄妙这人倒是不错的了。
“伯娘,你知道什么啊,妙儿她有孕了,前几天才刚刚知道,她这样一个人出去,你让我怎么放心啊?”
跟金氏求了几遍,赵学河都脱不开身,最好只好冲着金氏喊了出来。
金氏闻言,愣了一愣,随即松开了赵学河的手就想往外追。
赵学河急忙伸手将她拽住,道:“伯娘,你还是别去了,你去了妙儿心里只会更难受。”
说着,忽然屈膝一跪,朝着二老磕了个头。
“大伯,伯娘,学河不孝,二老将我养大,供我成才,如今战乱之际,不能守在二老身边了,侄儿这就去追上娘子,与她一起回府城,大伯、伯娘放心,周二一定会一切以保命为主,还请大伯、伯娘各自珍重。”
说完,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家门。
金氏想去追,这次,又被赵学河给拦住了。
“你拉着我干什么?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吗?”
赵义摇了摇头,哽咽了一下。
“未必就会死,他们不是说了,要去岳京吗?老婆子,设身处地的想想,要是你有身孕了,我在这个时候让你一个人奔出这个门,你什么心情?那么雪河媳妇现在就是什么心情。”
金氏闻言,浑身一顿,如遭雷击。
什么心情?
自然是心底冰凉的心情,可那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呀!比学海跟学江都要疼爱的孩子!
可那双脚,却怎么也迈不动了。
“婶儿放心吧,学河兄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赵叔刚刚的话,也只是猜测而已,谁也料不到这一次那些军队会不会从漠河村取道而过,学河兄弟既有路子去岳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战争发展,从来都是无法预料的。
她是相信萧城,但却不能盲目的相信,万一他力有不敌,又或者一人无法力缆狂澜,又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北岳破国了,那整个北岳哪里还有什么所谓安全之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