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急忙伸手拦了下来。
“别打他,他说的也对,这几天,丫头怕是真的没过舒坦,哎,其实说来也是个丢人的事儿,前几日我回娘家见你们外祖母,身体虚,就跟她提了提,接她过来我这边休养休养,谁知一下子触动了她老人家的伤心事,她对着我哭了一场。”
“原来你外祖父前些年之所以会去世,根本不是病去的,是因为从山上落下来受了重伤又没养好才拖不下去走的,你们那大舅大舅母丧德行啊,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外祖父受苦,一天天熬啊熬,熬到撑不下去就去了。”
“那娘你怎么不把外祖母接过来算了?他们那样,外祖母以后也不会有好的,你该不会是怕我们多意,所以没把外祖母接来,有一天担心受怕的,所以不高兴啊?”
沈云双完全没想到,外祖父的去世之前还有故事。
而且还不止于此。
吴氏一把鼻涕一把泪,才将所有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吴老汉会掉下山崖,完全是因为儿子儿媳缺德不孝顺。
吴老汉年纪大了,教不了书,他这儿子吴传志儿媳吴段氏,每天不但不给老俩口吃好喝好,还逼着老吴老汉山砍柴放牛,长期的做得多吃得少,导致吴老汉的身体很虚很虚。
那天一早,他饭也没吃上就上山去砍柴,顺路还牵着牛。
在山里砍了一大担柴禾,一边担着柴,一边牵着牛往山下走。
也许是太饿了吧,忽然就觉得眼睛一花,整个人就从半山腰滚了下来。
索性运气好,被一棵树给挡住了,捡回了一条命,却成了个瘫子。
成了瘫子以后,吴传志俩口子就开始嫌弃他不中用了,不给吃也不给喝,更不给用药,就那么拖着,一直拖到了去了世。
吴老汉躺在床上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啊,把事情经过跟老伴儿说了,刚说完,那生命力就像水一样流出体外,很快他便去了。
吴氏她娘吴秦氏乍见老伴被儿子儿媳活活饿死,心有余悸,半点儿都不敢与人言。生怕他们两个知道,也照葫芦画瓢把自己也饿死,那样的话,她怎么见得到心里牵挂的闺女啊。
就那样,吴秦氏装聋作哑,一切听从了吴传志俩口子的安排。
本以为他们做贼心虚,会尽快埋葬了老伴,没成想俩口子心肠黑啊,老伴死了,也要被他们俩拿来当成工具赚钱。
这几年,吴秦氏就把这个事情压在心里,直到前段日子到了闺女,再也没忍住就把那些事都跟吴氏说了。
吴氏当下就气冲冲的要去找吴传志俩口子算账,可愣是被吴秦氏给拦住了。
吴氏想了想,知道吴秦氏害怕自己走不成步上吴老汉后尘。
吴氏就收了收心,跟萧长松两口子商量了一下,说把吴秦氏接过来住。
萧长松倒是没什么说的,同意了。
可是吴氏去找吴传志说的时候,却被俩口子气了个跳脚。
“舅父俩口子也太不是东西了吧?那可是亲爹亲娘啊,他们怎么能这样?”
吴氏刚刚说完,暴躁的罗氏就忍不住站了起来,义愤填膺道。
钱氏也跟着连连点头,道:“都说生儿子生儿子,生了儿子有什么好?那娘,你打算怎么办啊?”
吴氏叹了口气。
“谁让我是女儿呢?我想接走娘,就必须要他们俩口子同意,不然的话,他们是宁可让娘死在家里也不会让我带走的。”
“娘,你说到底图的什么啊?外祖母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留在家里还得他们费心神看着,还得花钱请大夫,我们愿意接外祖母走,他们不是应该高兴吗?”
沈云双眸子一冷,哼了一声,道:“当然是等外祖母死了再摆一次酒,捞一次份子钱咯,娘,他们俩是不是那么说的?让你出银子,才把外祖母让给你。”
为难,能够让娘为难的事情,恐怕就只有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