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拆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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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两位一路照拂,郝帅在此拜别。”萧守戴着纱笠端端正正地作了个揖。

周镖师笑笑,叮嘱道:“这城里也有我们镖局的分部,你若有事,可以去那里。”

万藉别过头,额发垂下,在眼角绘出细碎的阴影,他哑声道:“这北苍城虽繁盛,但到底不比琉琰城那样的大城,万事小心。还有,那北苍山历来是凶险之地,你仔细些,别靠近……”万藉的余音将散未散,像是还要说点什么,终究是叹了口气,埋了头不再言语。

“好的,我走了。” 萧守点点头,转身离去。

看起来很是纤细柔弱的少年缓缓踱入长街,最终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

“人已经走了。”周镖师拍拍万藉的肩。

万藉依然没有抬头。

周镖师后跳一步,一副见鬼的样子:“你别是在掉豆子吧?”

万藉的头依然没有抬头,扯着袖子抹了把眼睛,沙着嗓子道:“我才没哭!”顿了一会儿,万藉闷闷道:“这一路过来,郝公子整天蹲在车厢里,写写画画,一声不吭。我想为他分担一二,还没开口便被他拒之门外。那么肆意张扬的一个人,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现下连我们也离开了,可怜郝公子茕茕一人,形影相吊,黯然神伤……”

周镖师以一副过来人的架势,遥望远方怃然叹息:“情之一字,最是磨人。想我当年那也是对月伤神对花吐血的主啊……哎,走吧。”

周镖师将万藉一把推进车厢,驾着车,调头,狂奔。

“喂喂,要不我们在城里吃顿饭再走啊。”万藉的声音自车厢中传来。

“去前一个城镇吃!我们得早些回去。”周镖头默默抹了把虚汗,好在分开得早,不然这万小子恐怕就真要陷进去了。当初万镖头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万不能让他儿子因为这绝色少年而染上分桃之癖,万幸,万幸,逃过一劫。

某茕茕孑立,形影相吊,黯然神伤的单薄少年在拐过路口后,立马溜达进了一家客栈,一拍桌子中气十足地喊道:“掌柜的,要间房,然后给我送点吃的过来!”

“客官您想吃些什么?咱这儿的鲫鱼汤可是一绝。”一个伙计殷勤地上来伺候着,引着萧守往房间走。

“嗯……来只烧鸡,拌个猪耳朵,再炖个鲫鱼汤,二两米饭。”萧守拿出了饭桶的架势。

“好嘞,您还有什么吩咐没?”伙计替萧守推开了房间的门。

萧守想了想,冲小二道:“小哥,在下初来乍到,想要好好逛逛这北苍城,你能替我寻个人带路不?”说罢掏了五十文塞进伙计手里。

小二将钱塞进怀里,笑得眼睛都快没了:“客官若不嫌弃,小的一会儿陪您逛逛可好?小人打小在这城里住着,对这路比对自家老婆还熟,哪儿刺激,哪儿舒服,咱是门儿清呐。”

萧守抽抽嘴角,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真是鲜活生动的比喻啊。“那就有劳了,我一会儿吃了饭就去逛你老婆……不是!去逛街,去逛街。你先跟你掌柜的说一声吧。”

小二应承着喜笑颜开地奔厨房去了。

萧守自行李中掏出一叠纸来,坐到床边,边看边感叹。费了这么多天,总算是把设计图还有路线给搞定了,一会儿还得去找人做,哎,当主角真是个体力活儿啊。

萧守取下纱笠,“嘣”的一声倒上了床,软得像只趴趴熊。哎,这赶路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看那万藉,困得连脑袋都抬不起来了……想当初那是多活泼好动一孩子啊。

令人沮丧的是对牛弹琴,令人绝望的是对守谈情,前者无言以对,后者没心没肺。周镖师说得好,万幸,万幸,逃过一劫。

所谓穿越者,那就是拿着超前一百多年的知识储备来洗刷古代科技水平的作弊器,而起点男,那更是穿越中的穿越者,作弊器中的金山游侠。虽说北苍山在诞皇世界的人眼中就是个标着此路不通的路牌,但这对于之上与情商成严重反比的萧守同志而言完全不是问题。如果爬不过去,那么飞过去就是。

于是,两天后的夜晚,一个热气球无声地自北苍山的北面升起,翻越山脉,进入寿苍盆地,向着寿苍山一路飘去。

某妖孽俯瞰着身下渺小的世界,帐篷如巨蛇般将寿苍这一孤峰盘绕,萧守嘴角泛起惯常的欠抽笑容:“寿苍山,似乎正在上演一出大戏呐。证明给我看看吧,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为我准备的舞台!”

天际浓重的墨色渐褪,留下沉郁的苍蓝,有隐约的金红自苍蓝中透显,红日即将破云而出。

萧守背着他的行李在寿苍山上游荡,忽而,前方传来兵刃交击的脆响,还有女子的娇叱。某野兽那小耳朵立马精神抖擞地立了起来,屁股后那大尾巴也亢奋地甩啊甩。

英雄救美啊英雄救美,起点文里泡马子的必备桥段,对于美女嘛,有困难要帮,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帮。嘿嘿嘿,一来就遇上这等好事,看来老子的大老婆有着落了。

萧守带着人见人踩的笑脸小心翼翼往声源处探去,一美人儿正和一大汉打作一团,雪绫袄青缎掐牙背心勾勒出美好的身段,浅碧烟撒花绫裙随着美人的动作翻飞如凌风的莲叶。萧守眼神儿随着那裙摆晃啊晃,心说,美人,咱真有缘啊。

萧守心里美得扑哧扑哧直冒泡,这世界果然还是正常的,刚到贵地美人就出现了。而且是和自己缘分颇深的美人儿——姚水湄,石诺镖局的大小姐。

咱可是在一间房里会过。(人家那是来青楼捉奸。)

一辆车上处过。(那是因为你绑架了她。)

一张床上见过。(那会儿,躺床上的还有个武刑空呐。)

萧守在脑海中历数了一下他与姚水湄相处的“温馨”回忆,然后毅然决定,这个美,他救定了。如此高频率的相遇,只能说明,这就是自个儿命中注定的红颜知己啊!一幅美人无以为报,恳求以身相许的美好画面已经在萧守的脑海中迎风招展了。终于,终于要告别老子的初哥生涯了么,泪流满面。

(蛋黄:喂喂,你的清白早没了好吧。萧守:之前的都叫洗肠!蛋黄:otz,你赢了。)

场中两人激战正酣,大汉的长刀抵着姚水湄的剑,往旁一带。姚水湄力有不逮,长剑被震落在地,只得后跃一步避开身来。“唔。”就在这时那大汉闷哼一声,扑倒在地,抽搐两下,居然就一动不动了,而他的屁股上,正插着一枚袖箭。姚水湄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睛猝然瞪大,大喊了一声“救命!”继而警觉地边四下打量边往后飞退。突然,一只手从侧面伸出,抱住了她的腰,随即背部感到了另一个人的温度。

萧守一手揽着姚水湄,一手用袖箭指着倒在地上的壮汉,满脸得瑟。美人在抱那个温香软玉啊,老子终于王霸一回了,哇咔咔。

萧守本想和姚水湄来个深情对视,用自己深邃的虎目抚慰一下美女脆弱的心灵,但是,他发现了一个悲催的现实。他身高一米六,姚水湄身高一米七……身高不是差距,是杯具。

萧守仰视着姚水湄姣好的侧脸,内心欢呼雀跃面上淡定温文地开口:“别紧张,我不是什么好人……”

姚水湄咬牙,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但这不代表你就能肆无忌惮地把你那狗爪子搁我腰上!姚水湄努力淡定道:“刚刚那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萧守完全没有意识到刚刚自己一不小心说了实话,于是一脸大义凛然地回答道:“嗯,我看你有危险,就奋不顾身挺身而出英雄救美了,你也不用太感谢我,以身相报什么的咱随口讨论讨论就好。”

其实……萧守这么多年都没女人看上他,也不都是攻君努力的结果。

“那,真是谢谢了。”姚水湄忽然出手,右手捏了萧守绑着袖箭的左手,左臂屈肘,旋身,手肘重重砸向萧守的太阳穴。萧守条件反射之下,松开揽着姚水湄的手,屈腿矮身,姚水湄的肘击擦着他的头皮飞过,事实证明,长得矮还是有好处的,要换个一米八的绝对躲不开。

萧守跟洛子枯学的武技属于是人打我一拳,我回他一刀的那种,以落井下石为技术纲领,以趁你病要你命为行动指南。所以他在屈腿矮身的那一瞬间,膝盖就狠狠顶上了姚水湄的膝关节内侧,脚还添油加醋地在姚水湄纤细的脚踝上邪恶地一勾。

于是,奋起反抗的姚水湄童鞋就这样优美地旋身,然后……重心失衡飞了出去,吧唧一声脸着地了。

萧守无辜掩面……那啥,我真不是故意的。萧守正要走上前去扶起被自己打飞出去的美人儿,却在下一刻不得不止住了步伐。因为,他已经被一群手持利刃的汉子围在了中间。

姚水湄缓缓从地上爬起,身上带着几乎已经具现化的熊熊怒火,指着萧守大喝道:“给我抓住他!”

萧守闪过劈面而来的大刀片子,一位革命先驱的英雄形象在眼前缓缓晃过——东郭先生。

“姚美人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过河拆桥天晴就扔伞!嗷嗷~”

萧守又蹦又跳地躲避着袭击,委屈哀号:“我救了你,你为何却要置我于死地?”

姚水湄拿手绢慢慢擦着脸:“我与师傅在这里喂招,你却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先是袭击我师傅,后又挟持于我,要不是我机警,现下还在你手中呐。”

“我以为那大汉是要不利于你,这才贸然出手。实是误会啊误会。”萧守欲哭无泪,这等狗血的误会是怎么回事啊口胡!助人为乐有错么,见义勇为有错么,英雄救美有错么?你这样很打击我做好人好事的积极性啊美人儿。

“误会与否我说了算!”姚水湄冷冷地瞪着萧守。

萧守哀叹一声,站在原地,不动了,任由镖局的人将自己绑缚起来。那么多人,自己又不敢伤人,迟早得被抓住,还是早死早超生算了。“好吧,我相信石诺镖局还是很讲道理的,一场误会而已,我想你们在弄清后定然不会恩将仇报对吧?”

姚水湄微笑着走上前来,萧守看着美人盈盈的笑脸,估摸着这美人儿是不是对老子其实也有那么点儿意思。姚水湄温柔地抬手……“啪”

萧守的头被扇向一边,白皙的颊上立马浮现出一个血红的五指印,萧守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看着依然盈盈微笑的美人:“为什么?”

姚水湄冷哼一声:“单凭你占我便宜这一点,就该被大卸八块,丢出去喂狗!你最好老实交代,你到底把我师傅怎么了?”

萧守扯扯嘴角,很想骂娘。老子不过是搂搂腰就该被你大卸八块?你以为你是圣母玛利亚,上帝他妈?老子爬墙千堵,终有一摔。想我萧守英雄一世,居然被个娘们儿训得跟条狗似的,姚水湄,你给老子记着,就算以后你哭着求着要嫁给我,我也不会再让你当大老婆了!

姚水湄捏着萧守的下颚,染着蔻丹的指甲掐入细腻的皮肤:“还不回答,你想要本小姐再赏你一个耳光么?”

萧守咬牙,缓缓道:“你师傅没事,他不过是被袖箭上的麻药弄倒了,等会儿就会醒来。我一没有恶意,二不曾害你,你还这么绑着我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世人皆称石诺的大小姐蕙质兰心,我想,该不是无的放矢才是。”

姚水湄并没有放开他的打算,又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萧守正搜肠刮肚地琢磨着说辞,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后方传来:“出什么事了,听说有人袭击姚大小姐,解决了么?”

萧守一扭头,武刑空!后面还浩浩荡荡地跟着一堆人。完了,老子丢脸都丢到外婆桥了。在这种悲催时刻对本主角进行围观,实在是很惨无人道啊混蛋!

武刑空看到萧守那精致依旧的眉眼,眼中闪过一抹异彩,继而一脸惊愕道:“暖秋,我找你半天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萧守有气无力地冲着武刑空唤了一声,好了,这下自己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的问题都解决了。

姚水湄挑眉,我就说这小子怎么越看越眼熟,还总有种抽他的冲动,原来是千重菊那个抱棉被跳楼的小倌。

武刑空直直地冲萧守走来,脚步带起的疾风将玄色的衣襟吹得翻飞滚涌,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压制着萧守的两人不自觉地退到一边,武刑空走到萧守面前,将他护在身后。

“姚水湄,你最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人会被你绑在这里?”武刑空的眼睛微微眯起,幽深的眼眸中有寒光隐现,像只伺机狩猎的狼,一有风吹草动便会奔袭而出,咬断对方的咽喉,啃骨噬肉。

姚水湄一时间竟失了语言,她知道武刑空是个可怕的人,但真到直面的时候,才知道这个男人可怕到了什么地步。

萧守自不会轻易将解释的机会拱手让人,淡淡开口道:“先前,我无意间看到姚小姐和一大汉刀剑相向,我怕姚小姐有什么不测,便贸然出手,击昏了那大汉,并将姚小姐护在怀中。谁想姚小姐竟突然对我出手,我险险躲过,她又唤人来对本人进行围殴,我不欲将误会加深,所以束手就擒。姚小姐,我说的可有什么不对?”

姚水湄想到之前自己竟被武刑空给吓住,不由得恼羞成怒:“就算你能将喂招误解为厮杀,那么之前既然已经将我师傅击昏在地,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护我入怀?”

萧守心说:当然是为了占你便宜!但面上还是正气凛然道:“那麻药放了五年,我怕它过期了,效力减弱。所以才多此一举。”

药物过期……周围的人无一例外怜悯地看着那屁股上插着箭,趴在地上的某位。

武刑空嗤笑一声:“姚大小姐的意思是,我家暖秋在占你便宜?怎么可能?!”

姚水湄看着武刑空那样子,更觉愤怒:“你凭什么说不可能?!”

武刑空一脸嫌弃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姚水湄,然后转过身,随手一划,萧守身上的绳索尽断。武刑空修长的大手在萧守被扇红的脸颊上万般怜惜地拂过。

“就凭,他是我武刑空钟爱之人。” 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蛊惑的味道,像是某种低伏在草丛中的野兽,月光流淌过它墨色的皮毛,惊心动魄的诱惑。

萧守的脸瞬间扭曲了,一脚跺上了武刑空的脚面,鞋跟磨啊磨。这种不靠谱的理由你小子是怎么诌出来的啊,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似的,满脑子豆腐渣?!

事实上,满脑子豆腐渣的人还真不少。

“咳咳,真是诡异的理由啊。”

“总觉得有种奇特的说服力……”

“武刑空推了姚家的婚约就是为了他吧。”

“那少年确实相当美貌,甚至比……更胜一筹。”

“既已是武刑空的人,而且感情那么好的样子,应该不至于……”

听着周围人那八卦的议论,萧守的脸很快和姚水湄一样铁青铁青的了,脚下的力道再次加大,杀气腾腾。

武刑空微微抽搐的眉梢,证明了他痛觉神经的尽忠职守。但他面上却满满的都是笑意,唇角不可抑制地扬起,眼眸亮得惊人,映着萧守憋屈的小脸,满足得像是只在阳光下晒肚子的大猫。

“无论他是有心还是无心,他冒犯了我都是不争的事实。武刑空,你不会想要因为一个低贱的小倌而扫了我石诺的面子吧,还是说,你想拿你海佑的面子,作你的宝贝的遮羞布?”姚水湄的面色沉得像坛死水,敢这般轻视自己,武刑空必须得付出代价!

萧守的拳头猝然握紧,妈的,死婆娘!照她这么一说,要是武刑空再帮我,那就是仗着海佑少主的身份公然徇私。他若帮,必会引起手下人的不满。他若不帮,那么就算是被石诺压了一头。左右都是绝路。这么恶毒的女人,送给老子当丫鬟老子都不稀得!

萧守扯扯武刑空的袍袖,武刑空收回瞪向姚水湄的凌厉视线,看向萧守。萧守看看姚水湄,望着武刑空糯糯道:“悟空,你怎么能这么说姚小姐呢?姚小姐可是天下第一美人。”

现在知道服软了?哼,早干什么去了!姚水湄眉梢一挑,有些得意。

萧守接着道:“你看她长得,把脸挡上跟个仙女儿似的……”

“哈哈哈……”武刑空不给面子地指着姚水湄狂笑。围观群众也不厚道地捂嘴偷笑起来。

萧守看着脸已经完全锅底化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的姚水湄,心下松了口气。好了,这下把仇恨又给拉回来了。悟空兄弟,你家大业大不适合抗怪,还是让我来当mt吧。

然而武刑空像是窥破了萧守的企图,在萧守开口前便出了声:“萧守,你是哪只手碰了姚大小姐?”

萧守不明所以地回答道:“右手。”

武刑空刀子般的视线刮向姚水湄:“你一定要一个交代?”

姚水湄咬着牙,狠狠点了点头。

武刑空自地上拾起一块心脏大小的石块,看着萧守的右手,眸色深沉:“萧守是我武刑空的人,而不是海佑的人,我当然不会用海佑的权势来替他抹平此事。我的人我自会负责,一条右手该够了吧?”

姚水湄快意地看着萧守依然懵懂的脸,呵呵,小宠物这就要被主人教训了?“够了,不过我希望是由你来亲自动手。”

武刑空点点头:“这是自然。”

姚水湄紧盯着萧守的脸,不放过丝毫表情,少年的脸上那不可置信的神态很好地愉悦了她。之前你不是很嚣张吗,等你心爱的人亲手打断你的右手,你才会明白,你的地位到底有多卑微,你的挑衅到底有多愚蠢。所谓的钟爱之人,不过如此。

武刑空咬咬牙,突然一把捞起袖子,露出毫无遮掩的手臂,被握在左手的石头狠狠砸下,毫不留情。一瞬间,鲜血淋漓。

“悟空!”

“少主!”

“武刑空!”

“武少主!”

武刑空的右臂高高肿起,泛起骇人的紫红色,鲜血在狞猊的伤痕上蜿蜒,顺着滚圆的手臂缓缓爬行,然后跌落在地,与尘土混合,溅染出黑褐色的痕迹。

“我说过,我武刑空会为他负责。”武刑空一脸平静的将染血的右手横到姚水湄面前,鲜血特有的腥甜味灌进姚水湄的鼻腔,姚水湄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脸色惨白。

武刑空轻蔑地扫了姚水湄一眼,右手揽了尚未回过神来的萧守,扬长而去。

风中传来他的轻笑:“这种恩将仇报的女人你也救?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

武刑空带着萧守回了帐篷,看着呆若木鸡的萧守,心情颇好。他嬉皮笑脸道:“嘿,萧守,回神了!就算我刚刚再怎么威风凛凛,气势轩昂,英武不凡,你也不至于回味这么久吧?”

萧守被武刑空这番恬不知耻的自夸刺激得立马回了神,鸡皮疙瘩颗颗掉下。

武刑空眨眨眼,一脸纯良道:“你看,我为了你都奋不顾身挺身而出英雄救美了,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也不用太感谢我,以身相报什么的咱随口讨论讨论就好。”

萧守掏掏耳朵,这话怎么这么熟?萧守看看武刑空那惨不忍睹的右手臂,再看看武刑空那眉飞色舞的脸。一拳冲着武刑空的脸就揍了过去。

武刑空闪过劈面而来的粉拳,一位革命先驱的英雄形象在眼前缓缓晃过——东郭先生。

“萧美人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过河拆桥天晴就扔伞!嗷嗷~”

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幸,但有时候,不幸其实也挺相似的,比如眼神儿不好,看上某个恩将仇报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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