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刑空正打算和萧守再培养下感情的时候,门响了起来,武刑空不爽地走过去,拉开门,打扰别人谈情说爱的混蛋会被马踢一万遍啊一万遍。
然后两个应该被马踢的家伙就在他开门的一瞬间挤进了房间。
叶翎笑容温和:“萧守,吃药时间到了。”
御宅依然面瘫:“少主,申时(15~17点)了。”
武刑空回过头,作依依不舍状:“萧守,我走了,得了空我再来看你。”
萧守眨眨眼,作赶苍蝇状:“走吧走吧,没事儿就别来了,对你对我都不安全。”
武刑空自尊再遭打击,郁郁离去……
叶翎看着武刑空那郁闷的样子,很想幸灾乐祸一下,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兔死狐悲,安知武刑空的今天不会是自己的明天。不过都是可怜人罢了。
叶翎看着萧守手上多出的一双手套,有些不快,更恨的是自己考虑的还不如武刑空周到。走上前,将那一双手套抽下,“我先替你收着,免得你仗着有了宝贝就乱动。”
萧守自然不会介意这种小事,随口回答:“放心,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么。”
叶翎微笑:“就是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才不放心。”
萧守感觉到叶翎坐到床边,嗅了嗅药味,开口道:“翎,能拿点水来么,这药虽说不是很苦,但味道也不怎么样。”
叶翎想了想,忽而笑了:“你等着,有好东西给你吃。”
萧守点点头,不一会儿,叶翎端了碗浅琥珀色的半粘稠状的液体回来,放到萧守鼻端,一阵清新宜人的草香味传来,甜而不腻。
叶翎:“这是紫云英蜜,一会儿喝了药就给你吃这个。”
萧守作豪爽状:“店家,上药来。”然后端过叶翎手中的碗咕嘟咕嘟就灌下去了,结果节奏没掌握好……呛住了。叶翎拍着萧守的后背哭笑不得。
待萧守平复了,叶翎才端起紫云英蜜,舀了一勺抵到萧守萧守唇边。蜜一入口,果然鲜洁清甜,只恨不能都囫囵吞下。
萧守边咽,边含糊地开口道:“我自己来。”
刚刚才见识到萧守是如何把自己呛个半死的叶翎自然不会再让萧守自己动手,手上的力又加大了几分。结果萧守的爪子已经挠了上来,一拉一扯间,萧守反因错用了力道而向旁跌去。叶翎一个着急抛了勺子去扶他,手上的蜜却被萧守那乱刨的爪子给弄翻了,结果浇了两人一手的蜜。
萧守半倚在榻上,叶翎坐在塌边,萧守两只爪子和叶翎的一只手构成了一个网,湛湛网住了那一只倾倒的碗和淌出的蜜。两人执手相看惨状,竟无语半晌。
叶翎现下是动也不是,一动那蜜就会滴下;不动也不是,因为蜜已经顺着指缝缓缓流动起来了。叶翎当下心一横,拿开碗,埋下头,舔.吮起来。
萧守倒抽一口气。他看不见,所以感觉格外清晰,耳朵里是肌肤与唇相接的滋滋声,和墨发在床沿上流淌的索索声。鼻端是紫云英蜜带着香草味的清甜,和叶翎身上似有似无的引人沦陷的淡熏。还有最敏.感的手……
近在咫尺的呼吸,将阵阵热意喷到萧守的肌肤上,萧守不由自主地想象着身前人那低头俯身的姿态,想象着那披散的墨色间露出的一截雪白脖颈,想象着薄薄嫩嫩、粉粉红红的一双樱唇在自己的手上舔.弄,登时便呼吸急促起来。
溜滑柔软的舌头先是在手掌中似有似无地游曳着,萧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手掌正被一个滑嫩的东西轻轻挤压着,从手掌边缘,慢慢到手心,一下,又一下。酥.麻的感觉从手心一直蔓延到发梢,萧守那古井无波的眼眸不由得轻轻闭上,胸口随着叶翎的节奏起伏。
随后被招待的是手指,湿漉漉的舌头在指缝间轻刷,并时不时的将唇抵住指根的凹陷舔吸。那充满奇异吸力的唇,就像一只不安分的手,在萧守的灵魂深处不断拨弄……萧守修长的颈天鹅般扬起,莹润姣美的唇瓣死死抿成一线,但那绯红的脸庞还是泄露了他此时的感受。
当手上粘腻的感觉几乎都被一种薄湿所取代,萧守的手被托起,然后手指便连根没入了某人温暖的口腔,细细吮吸……从左手到右手,从拇指到小指,从指根到指尖。炙热的舌头裹卷起体内的火焰,温润的齿辕划响灵魂的悸动,贴合的薄唇催生欲.望的滋长。梦里的画面仿佛和现实交织起来,麻痹感从尾椎处升起,冲击着他最后的理智。
“恩……停……差不多了……”萧守难.耐地试图抽回手,但却被叶翎的唇和手禁锢住了。萧守的腰部轻颤,呼吸絮乱,肌体泛红,但叶翎仿佛没注意到一般,依然缓慢地细致地进行着这场甜蜜的折磨。萧守快疯了,他很想把手放到腿.间,却不敢,他只能将腿并得紧一些,更紧一些,让大.腿.根.部小范围地前后互相摩擦着,让那无处燃耗的火焰,稍稍平息。萧守觉得自己就像被绷在了弦上的箭,只消再多一刻,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翎……”萧守唤他的名字,好像他是他的唯一救赎。
终于,叶翎停住了,将少年情动的样子尽收眼底,唇边带笑,拿起一旁的湿帕将萧守的手抹净。“我……先出去了。”声音里藏着的一丝暗哑泄露着此时的他也不是那么平静的现实。不是不想,只是……时候未到。
萧守听着那关门的声音,以一位小受的身份爆出了一句小攻的经典台词——“翎,你这个妖精……”
叶翎,你的小攻气场终于一去不复返了……(这种东西真的存在过么?)
现在的萧守有两个选择——
第一,求助于五姑娘,然后把轻松带走把罪证留下。
第二,忍着,直到某部位从胡萝卜恢复成果冻条。
在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关键时刻,萧守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做出了决断,他的脑子里开始幻想一个女人,这个女人集合了很多著名女性的特点,比如——
凤姐的脸,春哥的身材,芙蓉姐姐的造型……(以上三位的粉丝请不要抽我。)
然后……他很快就淡定了,别说情.欲,他现在连食欲都没了。
一个时辰后,叶翎进来,见萧守躺在那里,面色如常,呼吸平缓,心下明白,也不再多事,捧了粥来:“萧守,喝点粥?”
萧守点点头,任叶翎将自己扶起,乖乖等着喂。
叶翎看他这乖巧的样子,也不禁觉得颇为好笑。但为了避免萧守恼羞成怒,叶翎还是什么都没说,将粥喂完,才开口:“今晚到我卧房去睡么?”
萧守的脸立刻黑了。叶翎看他那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惹得他尴尬,点上香便出去了。
萧守听到门关上,起身来摸索着推开了窗。微凉的风吹进来,将香散了个七七八八。他知道这香有助眠的作用,对自己的伤应是有好处的,但现在的自己并不想像前几日那样昏昏沉沉地一直睡着,因为现在他有更有价值的事要做。
萧守记得,洛子枯告诉过自己,龙阳神功可以洗经伐髓,清心滋体。之前身体虚弱,无法运转内力,但现下有了武刑空那半块玉,就可以调动内力来养伤了。萧守将丹田中的那一点点内力运至头部经络,顿时感到眼部一阵温热,尝试着睁开眼睛,眼前依旧看不见,但能感觉出眼睛清明了一点。
想来自己看不见,多半是因为脑部的淤血压迫到了什么地方,这内力一运转,明显就加速了活血化瘀的过程。就好比结了冰的河流,之前只能等着冰自己慢慢融化,现下借了内力,就像是让河流奔涌起来,冰可以被直接冲走,解冻的速度何止快了一筹。明白了这神功的妙用,萧守拼命地催发着内力,能早一刻摆脱黑暗都是好的。
这一夜就在这龙阳神功的运转中飞速过去了,终于,萧守缓缓睁开了眼,太阳正挣扎着翻过地平线的门槛,最黑暗的时候已经过去,天快亮了。
萧守强撑着软趴趴的身子翻下了床,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给叶翎一个惊喜,上次相随一直见到的都是叶翎易容之后的样子,这次相遇能看他真面目时自己却瞎了,这回,一定要看到叶翎的真面目。萧守暗自握拳,顺着记忆来到了叶翎的房前。
萧守悄悄地推开了门……然后,他一脸黑线地退出来了。这明显是个男人的房间啊,跑错门了?不对,那香味没错,而且这的确是最里面的一间。
于是,萧守又进去了,他充满期待地往床上看去……
枕头上靠着的是一张还未完全长开却也棱角分明的脸,斜飞入鬓的墨眉,长而微卷的睫毛让整张脸都柔和起来,英挺的鼻梁,微薄的唇,分明是个男人!
萧守震惊了。为什么会有男人在我老婆的床上,还是一个俊雅的青年?难道我的小翎儿爬墙了!不可能吧。
萧守来到床边,开口:“哥们儿,天亮了。”
叶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然后就看见一张很熟悉的脸……哦,原来还在梦中啊。于是叶翎翻个身接着睡去了。
萧守看着某人很不给面子地留了个背影给自己,顿时不爽了,老子大清早是来看我家老婆不是来看你这个小白脸的!萧守伸手推推他的肩:“喂,起来,我问你,叶翎到哪儿去了。”
叶翎终于醒了,他腾的一下坐起身,不可置信地盯这双眸恢复了光彩的萧守:“你……你眼睛恢复了?”
萧守腾的一下后跃了一大步,这声音听起来很熟……熟得就像是自己老婆的。萧守试探着开口:“叶翎……你又易容了?”
叶翎并不答话,拉过萧守的手先诊了脉,才缓缓道:“这就是我的真面目。”
萧守的手抚上叶翎的脸,狠狠一扯:“居然是真的……”
萧守的内心一片黑暗,喂,按起点套路来讲这是犯规的吧犯规的吧!男主的老婆不是应该闭月羞花、如花似玉、倾城倾国、沉鱼落雁的么!就算长得不漂亮那也该别有气质、仪态万千的好吧!莫非搞了半天我不是男主而是男配么口胡!是哪个混蛋写的剧本啊,我的青春我的心意我的爱情我那对大老婆的美好期待啊,就因为你这样一个打击一去不复返了啊!我强烈要求按着起点的常规套路来,我不介意叶翎长得平凡点但我介意她长得像男人啊,这样弄很打击我身为主角的自尊心啊混蛋!我对这个不按理出牌的世界绝望了!
萧守看着叶翎瞬间变白的脸,勉强勾出一个笑容:“没……没事,我只是没想到你长得挺英气的。”
叶翎深吸一口气,艰难开口:“萧守,我就是男的。”
萧守笑了:“你再说一遍?”
叶翎看着萧守的眼,一字一顿地陈述:“我是男的。”
萧守的手掐上了叶翎的颈脖,笑得一脸温柔:“麻烦你再说一遍。”
叶翎并不反抗,只是淡然地看着萧守:“萧守,我是男的。”
萧守的笑柔得像是要滴出水来,力道又加大了几分:“有种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叶翎被掐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但依然在齿缝中挤出那四个字:“我……是……男的”
萧守松了掐住他颈脖的手,然后“刺啦”一声,撕开了叶翎的衣衫,赤.裸的男性上身,无声地为叶翎的话做着注解。那身体上狰狞的旧箭痕,提醒着萧守眼前这人曾经和他有过怎样的情谊。
萧守惨笑一声,脚下一软几乎跌倒在地:“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骗我?你他妈耍着我好玩是吧!”
叶翎伸手想扶住他,却被萧守狠狠甩开。只好长叹一口气道:“你恨我没有在一开始就告诉你是么?那么,我何时说过我是女人,是你自己一直误会。直到在山崖我才知道你有这般误解,所以才想离开你。”
萧守想起了之前种种,想到叶翎那时的愤怒,悲痛,疯狂,苦笑连连。想必,当日的叶翎的感觉就和现在的自己一样吧。客栈那一场,叶翎拿自己当女人,自己拿叶翎当女人,给错了情,爱错了人,只不过叶翎醒得比自己早罢了。
萧守死死地攥紧拳头:“那你照顾我时你为何不说?”
叶翎:“想想你现下的感觉,那时你身体虚弱,怎经得起这般刺激?更何况,我若是告诉了你,你定然想恨我,厌我,一心想着离我越远越好。但那时的你羸弱无力,只能靠我照顾。早知道这一切,除了让你倍觉难熬还有什么用处?我只想着,等你眼睛好了,身体也差不多恢复了,到时候,你要走要留都由得你,便是要报复回来……我也没有二话。”
萧守将再次相逢以来的一幕幕在眼前重放,他不得不承认叶翎的确没有刻意误导自己,反而还在给自己以暗示。说到底,错都在自己,叶翎不过是个受害者。
曾经心心念念想要娶的那个女人,到头来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那么多喜欢和疼爱,一眨眼就失去了对象,那满腔的感情又要放到哪里才好。只是想看见心爱之人的真容,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这样的真相,误会比欺骗来得更可恨,因为,连怨恨的方向都找不到,只当……我的翎……死了,死在了今天,此时此刻。
萧守转身,轻轻地开口,声音就像飘散在空中的柳絮,苍白而悲凉:“对不起……叶公子……”
叶翎伸出手,拉住萧守的衣袖:“萧守,叶翎依旧是叶翎,你何必……”
萧守没有甩开,也没有停步,他直直地倒了下去。
叶翎惊呼一声,身形一展,湛湛接住了那颓然倒下的少年。怀中的人轻得就像是要羽化而去,所触之处,无不冰凉。萧守脸上满满的都是憔悴与疲惫,那一抹唇更是白得没有了丝毫血色。
叶翎吓得几乎失了心跳,一搭脉搏,还好,还好……
他不明白,萧守怎会突然就恢复了,若是迟得几日,无论如何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叶翎哪里会想到,得了宝贝的萧守勉力运了整整一夜的功,硬撑着只想看老婆大人一面,现在,终于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