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Episode Five . Reven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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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之神界。

这里四季仿佛都处于严寒与黑暗中,只不过光之神界春天到了,暗之神界也不再飘雪,取而代之的是它独有的春色:树上长满了黑色的叶片,叶片相当脆弱,有微风吹过就会像纸片一样飘零。

安安和法瑟通过传送阵来到一个苍黑色的林荫道,乱舞的落叶中,雾气缓缓流动着诡谲的深蓝色。尽管跟着九大世界首席魔导师出门安全又方便,但被威胁而来的安安一路上都没给法瑟好脸色看。因此,就算走在这样的环境,她也和法瑟保持了很长的距离。

法瑟穿着修身的黑色军制风衣,稀有马驹裘皮面料在黑暗中泛着淡淡的光泽,与他吸收了月光的银发和肩章形成鲜明对比。他目不斜视地看着林荫道尽头的魔井传送阵,冷不丁地说道:

“撒迦,胆子太大的女人会让男人感到害怕。”

正在路边用手去戳盘在树上毒蛇脑袋的安安动作僵住。她拍拍手,跟上法瑟的脚步:

“我胆大?”

“女人不怕蛇蝎,还不叫胆大?”

“谢谢,这对我而言是赞美。”安安微微一笑,“照你这种说法,斯薇天天都要和你亲密接触,岂不是比我胆大多了?”

法瑟终于横了她一眼,却恰巧对上她有些狡黠的笑容,无奈地吐了一口气——安安大概没察觉到,自己跟法瑟在一起的时候很难维持撒迦的状态。

“斯薇现在还是圣洁女武神身份,我和她没有什么亲密接触。”

“连接吻都没有么?”

“没有。”

安安愕然:“这么说,你和她要进行柏拉图式婚姻?”

“当然不是。圣洁女武神一旦决定结婚,可以解除身上的去垢束缚。过几天她就可以恢复自由身了。”

“原来是这样。”

安安喃喃回答道,意识到斯薇原来还是处女,实在是令她有些惊讶。看样子他们打算把彼此之间的第一次、斯薇的初夜留到新婚的晚上。她打趣道:“这样传统又神圣的模式在阿斯加德已经不多了,如果你也是处男,那会更神圣吧。”

法瑟倒是不以为然:“人生这么漫长,总会有诸多过客。是不是第一次其实无所谓。不过可能这只是我的想法——似乎就算没感情了,第一个男人对女人而言都会比较特殊。”

这句话让安安想起了很多不愿意回想的事。她忽然抬起头,激烈地否认:“怎么可能!你这是哪个年代的思想?”

法瑟若有所思:“真意外,撒迦殿下的第一次不是和我弟弟。”

她的第一次当然不是跟赫默,而是跟了一个极品人渣!

安安心情更不爽了,停在魔井前一语不发。

法瑟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她的不满,带着她穿过魔法阵。

从黑暗中出来,突袭而来的强光让安安半晌都睁不开眼。她捂着眼睛,听见周围传来各式各样的鸟叫声,慢慢地用手指裂开一个缝,进入眼帘的是一片森林:高耸入云的苍天大树上是灿烂的阳光,光斑顺着蓝绿交错的叶片落下,又有不明名字的飞鸟生物在林莽中盘旋。黄金的野生蔓藤盘绕在五人抱的巨树上,空气中漂移着潮湿的植物清香。地面上新鲜的落叶铺了厚厚一层,踩在上面犹如柔软的松糕。这一刻,清晨仿佛已独属于这片美丽的原始森林。

安安不由看了法瑟一眼。

“很漂亮吧。”法瑟回过头回应她的视线,脸上有淡淡的笑意,“不过这里安不安全就不知道了,你跟紧我别走丢。”

阳光照在法瑟泛着光泽的银发上,将他的头发染成了淡金色。他的眼神也不再冷冽。这一刹那,百年战争与岁月的洗练似乎已从他的身上褪去,成熟男人固有的深沉眼神也消失不见。他的形象和百年前那个美丽倨傲的金发王子完全重叠了。

安安失神了小半会儿,点点头:

“哦。”

他走在她的前面,黑色军靴在松软的落叶上悄无声息地踩过。安安默默地跟在后面,却看见他停下脚步,朝自己伸出的手。依然是那种连询问都没有的霸道姿态,却因为温柔的动作让人无法生气。

如果她还是完整的顾安安,一定会感动得又蹦又跳,跑过去双手缠住他的胳膊……

她加快脚步走过去,却没有伸出手,只是和他并肩而行。但法瑟却主动牵住她的手,还未等她回答就先说道:“要吃你豆腐,我早吃了。这是保护你。”

安安挣脱他的手,正想和他拉开距离,却又一次被他拽过去,更加用力地握住。

“放开,和你牵手恶心死了!”

“紫色蔷薇花。”

“……”

接下来,法瑟会在树林中采取一些从未见过的植物或昆虫样本,却一直是单手魔法行动,根本不放开安安。安安觉得这样被威胁下去也不是办法,但奥汀和弗丽嘉都不在,根本没人能治得住法瑟。正在思索如何抓一个他的把柄,抬头却看见了另一番美丽的景象:

冲天的树林中央有一个圆形金色天然湖,蓝绿色的树叶和金色的蔓藤在湖面上留下了清晰的倒影。湖平如镜,上方的金雾却在滚滚流动,雾中有几乎全透明的魂体在游走,这让下面的镜湖也有了流动的错觉。而真正唯一会在湖面留下涟漪的,就是水面上浅浅滑动的银角天鹅,它们的啼叫传遍了森林。

一个和擎天大树差不多高的巨型石塔矗立在湖中央,精致而宏大的塔顶上有一些红色的火焰在燃烧。

“智慧生物的痕迹。”法瑟抬头看着石塔,“我上去看一看,你在这里等我。”

“嗯。”

“不要动,一步都不要走。我很快就会下来。”

法瑟脚下银光一闪,下一秒人已出现在身旁的树冠上。

安安随意看着那些湖面上漂移的魂体,发现它们和一般的魂体还真不大一样,不仅更加虚渺,还像浮云一样时刻变幻,就像是液体流动一样没有固定的形态。越接近中央的塔,它们的凝聚力就越强,越靠近湖周边,它们就越像光线一样散开。

盯着它们看了一会儿,它们朝着安安视线的中央慢慢靠拢。海市蜃楼一般的魔幻变动让她挪不开眼,只能有些头晕地看着它们渐渐堆积成一个人的形状。

透明人的形成过程让安安心跳加速,直到看清轮廓以后,心脏已经跳到几乎破膛而出。

最后站在湖中央的,是一个穿着银色铠甲,身披殷红披风的英灵骑士。骑士的头盔上有着金色霸气的尖角,象征着骑士的最高地位。

所有的声音都被压制在喉间,安安张开嘴,却发不出声。

骑士慢慢摘下了头盔。

百年的梦魇瞬间复苏。

这上万个日夜中,她曾经无数次梦见这一幕,而摘下头盔后的骑士没有脑袋,颈项间有个碗大的伤,血肉模糊。

然而这一回,摘下头盔的却不再是个无头的英灵。

而是——

“贝伦希德殿下……”安安看着离自己不到五米距离的金发神族,终于说出这个名字。

她已经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只知道自己等待了百年,终于等来了与贝伦希德殿下一次沉默的对望。

石塔上空。

阳光在雾气中旋转,树叶因光芒变得五彩缤纷,又如迎风的羽毛般抖动。而塔中心以及四周的空间都因高温微微扭曲,空气炽热得几乎要烧起来。热气的中央有一团颜色刺目的烈火,因为颜色太强烈,肉眼几乎无法看清中央究竟是什么生物,唯独一双金色的瞳仁在火中闪闪发亮。

它灼人的视线与法瑟冰冷的目光交叠在一起。法瑟银色的长发也在风中乱舞。

炎狼。

这种诸神的黄昏后就绝种的生物,竟会出现在这个森林里。

——它究竟是落网之鱼,还是在此重生了?

法瑟看着它并没有动作,眼中却有藏不住的躁动。

像是察觉了他身上的敌对冰冷气息,炎狼缓缓挪动了燃烧的爪子,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这里既然会有炎狼……

那么……

法瑟像是想起了什么,瞥眼看了看石塔下面的湖畔。

撒迦正跪在那里,四肢都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瘫软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都是眼泪。他仿佛听见她在大声呼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声音回荡了整个森林,但因为自己离炎狼太近,火焰灼烧的声音覆盖了她的呼喊……但是,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撒迦情绪如此激动的模样——就是艾奇死的时候,她都不曾露出过这种几近崩溃的表情。

撒迦站起身朝着湖中央走去,但那里什么也没有。

——是迷幻兽!

虽然无害,却会让人陷入痛苦或是甜蜜的梦境,依附能力极强,时常让人们一辈子都沉溺在虚拟的世界里,直到死亡。

她看见了什么?

法瑟一时失神,却没留意到炎狼已露出尖锐的爪子,如同源自地狱的火焰,朝着他的方向烧了过去!

金色的湖畔。

树梢的影子随风在湖面散开,覆盖了大半片湖水。银角天鹅群在湖面上静静地游过,留下了银色的光影和纯白的羽毛,却不曾留下一丝尘垢。湖光越远越亮,由近处往远处看去,如同看着通向金色天堂的水路。湖中骑士的容颜在这种飘渺的景色中更如梦般美丽,让人迷惘。

贝伦希德的手搭在腰间的骑士长剑上,有着一如以往的威严与飒爽:

“安安,八十三年了。我知道你已经忘了我。”

听见她说话,安安并未留意她所说的数字,只是拼命摇头:

“不,我怎么可能忘记你?我忘了谁也不可能忘了你!”说到这里,她已经垂下头,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掉。这是做梦也不敢想的事,重新与贝伦希德见面。但真正面对这个人,她却连话也说不好。

纵观神族的历史,贝伦希德绝对是当之无愧最伟大的骑士,她的名字经常出现在童谣里,诗歌里,传奇中。但这一百年,安安却没有跟任何一个人提起这个名字。

越是忘不掉的人,就越不敢提。

随着时间推移,曾经的伤不曾痊愈,反而在表面看似坚实的痂下越来越深。

所以就算偶尔听见别人说到“贝伦希德”,心都痛到要碎了,脸上也不会有任何表情。

“如果你还记得我,记得我们曾经说过的很多话,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贝伦希德金色的瞳仁中透露着淡淡的感伤,“安安,你是撒迦的梦想,最后却变成了她……这些年我总是忍不住想,是不是随着我在阿西尔部落的战亡,我爱的女孩也真正跟着死去了。”

“殿下,你这样说太不负责了。在你死去的情况下,我怎么才能毫无改变像以前那样轻松地活下去?何况现在的我根本就不是我……”

她话未说完,贝伦希德已望着她的方向继续说道:“是我做错了吗?”

隐隐觉得情况不对,安安有些犹疑地唤道:“……殿下?”

贝伦希德沉思着,并没有回答她。

“殿下?……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湖风带来了花草的清香,安安的发丝被扬起,又因快速的远走的风而轻轻地垂下。银角天鹅穿过贝伦希德半透明的身影,视若无物地啼叫。

终于,贝伦希德半垂着头:

“不,我没做错。我希望你能活下去。”她苦笑着摇摇头,“安安,虽然不能和你见面,但每次看到和你有关的东西,我都会觉得离你又近了一些……”

安安终于知道,这不是贝伦希德,只是一个幻影。

贝伦希德依然像是站在不同的空间,说着安安不曾听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下才会说出的话。

“你说,如果你没有去神界,几十年后会不会也变成一个驼背的人类老太太?不过,我们的安安就算是老太太,也是可爱的老太太吧……安安,我真想再见你一面。”

说到这里,安安已经捂着脸泣不成声,但贝伦希德听不见她的哭声。

“安安。”飞扬英挺的眉下,贝伦希德的双眸变得温柔起来,“安安……”

“撒迦!”

这时,法瑟的呼声将她与贝伦希德的“对话”打断——

“不要失神,那是迷幻兽的魔法!”

安安这才神情恍惚地抬起头,正巧看见法瑟和炎狼正在高空中对峙。他扬手一挥,两道极冰从天而降,又在炎狼的身上爆开。

与此同时,火焰的爆炸声、兽类的悲鸣传遍整片山林。

法瑟却丝毫不给它缓和的机会,又抬手朝它那劈下一道地狱轰雷。冰块与树木的残渣从高空中落下,溅入湖水中,惊得天鹅扑翅飞了几下。

这时,炎狼却化作一团红色的火光,倏地一闪,消失了。

“撒迦!快躲开!!”法瑟紧盯着安安的方向,朝她瞬移过去。

安安还没从贝伦希德出现的震惊中缓过劲来,反应慢了很多。刚下意识转过身去,却被满目的火红击中脑袋,失去了意识。

像是烧红金属块掉入水中,安安的脚下传来嗤嗤的声音。白色的雾气随即冒起,让她的身影变得若隐若现起来。

法瑟只隐隐看见她在雾中跪在地上,如野兽一样四肢着地,灵巧地爬到了岸上。在短短数秒内,撒迦银灰色的长发被渐次染红,整个身子都泛着红棕色,瞳孔也变成了亮金色。意识到情况不好,他闪到她面前,拦截了她前进的步伐,想要阻止炎狼的下一步动作。但她的身体已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并很快失去了所有神族的动作与特征,浑身在激变中灼烧起来。

法瑟冲过去捉住她的手,她却像发怒的野狼挥舞前爪抓伤了他的脸。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擦脸上流出的鲜血,只高高举起下一轮魔法球,并将它的光芒与能量积聚得越来越大。

炎狼却再也不怕了。

眼前的安安眼中已没有了人类的情感,只有嗜血和贪欲,并裂开嘴,露出尖尖的狼牙。

法瑟把积聚的魔法球扔到了远处,几十米外的树林被劈成了一团焦炭。

安安四肢伏在地上,与法瑟盘旋了一阵子,突然猛扑过去,把他压倒在地上,张口就朝他的脖子咬去。法瑟按住她的口,手指当下被她的利牙咬破,涌出了鲜血。他挡住她靠下来的头,急道:

“你看到了什么?意识怎么会这么薄弱?撒迦!你听到我说话吗?赶快回神,把炎狼赶出去!”

安安挥爪,又一次抓向法瑟的脖子。

——要让被它附身的人受重创至体内,才能把它赶走。但附到神族身上的炎狼力量加倍,更加肆无忌惮,他又不能用魔法伤害她,完全处于劣势。两人这样翻来覆去交战了几个回合,法瑟身上已经被抓伤了几时处——幸运的是,他是火神之子,并不惧怕火焰。

最后他捉住她的手,把她翻身压在草坪中,奋力按住她的四肢。

安安挣扎几次脱不开身,发出了兽的鸣叫,并散发出更多的火焰保护自己。与此同时,她身上的衣物也被烧掉,泛着棕红色的胴体在他的视线中一览无遗。同时,法瑟黑色军装的肩部布料也被烧坏了,袒露出的肌肉上有着大大小小的抓痕。

她看见他流血的伤口,奋力一冲起,把他扑到了水中。

这一回她整个人都掉了进去,嗤嗤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水面热气蒸发。

与此同时,无数银角天鹅扑翅飞起,白色的羽毛纷纷落下,还未靠近安安就已被烧成了灰烬。

安安一口咬上了法瑟肩上紧致的皮肤。

法瑟吃痛闷哼一声,用力好大力气才把钉死在自己身上的安安推开。然后他把安安推到湖边,用自己的身体把她覆住,不让她动弹。即便是在水中,他的衣服也因她在水中燃烧的身体被烧坏。然后抬起她的一条腿,自下而上冲了进去。

安安的眼睛转而变成了刺眼的金,扯着嗓门沙哑地嚎叫,露出长而尖锐的牙。

法瑟把她的双手压在岸上,无视身上的伤口,全神贯注地给予她强力的刺激。而她化作利爪的双手紧扣着岸边的岩石,叫声越来越惨烈,就像被千刀万剐一般。

神木林在微风中摇荡。

湖心温度不断升高,岸边有银角天鹅飘落的羽毛,天鹅们却早已不见踪影。

炎狼大约在十分钟后就化作了微弱的火焰,被湖水浇灭了。

渐渐的,湖水的高温也渐渐降了下来。

但一个小时后,金色的湖畔边,法瑟依旧压着早已恢复原样的安安的两只手腕,在植物的清香中与她缠绵悱恻。

安安的意识还是处于完全模糊的状态,声音却不曾停止。只是相较之前的兽类悲鸣,这时出口的声音却变得甜腻暧昧起来。

银角天鹅又回到了湖中,在徘徊游走中不时看向湖畔的两个人,还有晃动的人影规律摇摆的芳草。

湖水顺着他们的身体流到了岩石上,又重新流回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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