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九章 谁算计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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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阳宫

好在尔康还不是特别激动,等到永琪挥散了所有的太监宫女,才压低嗓子说出“紫薇进宫”的大消息。

永琪看着尔康急吼吼的进来,声音高亢的都变了音,还以为真出了什么大事。等到尔康说完,永琪才知道只是紫薇进宫这点小事,差点笑出声来。

福家兄弟原本都是他的哈哈珠子,是他看在令妃的面子才收的。这两兄弟武艺学识都不错,但严格算起来,尔泰比尔康要好的多,他机灵有急智,谋定而后动。以前永琪喜欢尔泰的聪明,现在永琪却喜欢尔康多一点,全因为尔康的性子。尔康的性子说好听点是一根筋,难听一点就是头大无脑,说话做事完全凭本能,没过脑子,白长了一副精明脸。在永琪心中,尔泰是他的智囊军师,尔康才是他的心腹。

看着尔康着急的样子,永琪还是勉为其难的安慰道,“尔康,你别急。紫薇进宫已经是事实,咱们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不,我怎么能不急?额娘不顾我的感受偷偷把紫薇送进宫,就是为了逼我娶晴儿!”尔康痛苦的说道,“晴儿对我的好,我都记得,我也想过不要辜负晴儿的一片真心,但这到底不是爱情。紫薇,紫薇才是我今生的挚爱。本来紫薇在延禧宫,我根本不担心,但现在情况不同,令妃娘娘被变相禁足,时不时就有各宫娘娘到延禧宫奚落她。宫里的娘娘们除了令妃娘娘,都是见不得比自己漂亮的。以紫薇的品行样貌,哪里能得好?无疑是羊入虎口。”

见永琪不为所动,尔康继续痛心疾首,“宫里是没有秘密的,小燕子和紫薇迟早要见面,若是不慎说漏了嘴,被皇上知道,皇上龙颜大怒,令妃娘娘已经自身难保,一直和咱们作对的皇后又哪里饶得过她们?”

于是,永琪急了。

“爷,是时候去上书房了。”正在这时,门外小路子提醒。

永琪忙问,“尔泰呢?”

“福伴读已经在外边候着了。”

“尔康,你今天不当值,赶紧拿了我的令牌出宫,免得被皇后抓住把柄。若有人问,就说昨天我差你去给皇阿玛置办贺礼,要你一早来回话。你回去之后立刻问问福夫人,她是以什么身份把紫薇弄进宫的,你阿玛知不知道这件事?她又是怎么跟令妃娘娘说的?之后的事咱们明日再议。”

尔康感动的抓住永琪的手,“永琪!好兄弟!”

永琪竟没觉得怪异,拉出手拍拍尔康的肩膀,就带着小路子去上书房了,错过了他身后尔康得意的眼神。

下了学,永琪拉着尔泰商议紫薇进宫的事。

“什么?紫薇进宫了?”尔泰大惊。

“你不知道?”

“昨儿晚上吃饭的时候就没见到大哥,我还以为大哥去了紫薇的院子,就循例问了一句。谁知额娘支支吾吾十分古怪,阿玛也好像不高兴,我就没问下去了。今儿一早也没见到大哥,我还以为他当值。没想到竟是额娘把紫薇送进了宫,唉,大哥恐怕昨晚一夜没睡呢。”

尔泰边说边叹息,心里却在为小燕子着急。他和紫薇本就交情不深,永琪喜欢小燕子的事实让他颓废不已,他更没心思去关心这个对小燕子不利的真格格。昨晚用膳的时候见尔康不在问的那句,其实是真以为尔康去了紫薇的院子,想把紫薇和尔康那点你侬我侬的事闹出去找他们的不痛快才说的。曹茹婷支支吾吾,尔泰还以为她知道了尔康和紫薇的暗渡陈仓,谁知是曹茹婷在为自己擅做主张把紫薇送进宫做掩饰。福伦还在为真假格格的事烦恼——因为心里有鬼,他现在上朝,总觉得其他大臣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笑话,如芒在背,羞愧难当,对曹茹婷就没好脸色,对尔康也是两看两相厌,用一句“食不言”堵住了尔泰还要问的嘴。尔泰没想到曹茹婷有这么大胆子把汉女送进宫,现在知道了,也一时摸不准她打的什么主意,只有一个念头——小燕子危险了。

永琪不清楚福家的纠葛,还以为尔泰真的为尔康担心,“尔康虽一夜没睡,但我看他精神还好,你不必担心。”

“糟了,永琪。紫薇进宫,是不是令妃娘娘知道了小燕子的事?小燕子岂不是有危险?”

永琪正是为了这个着急,点头称是,“我已经要尔康回去探福夫人口风,希望她没有把紫薇的真正身份告诉令妃娘娘。”

诈唬的永琪心慌慌后,尔泰又安慰道,“应该不会的。额娘知道分寸,哪有仅凭一个不明来历之人的一面之词就否认宫里皇上认下的格格的道理?只是当务之急是把这件事告诉小燕子。她偶尔会去延禧宫看令妃娘娘,若是看见紫薇一时激动。只怕我们还没想到办法,她就已经把自己给供出去了。”

“对!我们现在就去漱芳斋!”

永琪尔泰去了漱芳斋,却得知小燕子被皇后传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一直等到宫门落锁前尔泰必须要出宫,两人才只得作罢,打算明天和尔康商量后,再找小燕子摊牌。

翊坤宫

瑞宁规矩学的本来就不错,不好是她为接近小燕子才找的借口。如今有了金川土司的归降,刘娴借机把瑞宁拉回来,以免花鸟大战被误伤。

瑞宁倒是听话,似乎知道刘娴打的什么主意,甚至暗示刘娴赶紧把小燕子的事告诉皇上,殊不知刘娴早已将事情告诉了弘历。

说到底还是瑞宁的功劳。自从刘娴猜到瑞宁已经懂得运用自己的优势去斗后,就决定将自己透明化。只酝酿了一晚上,第二天刘娴就把小燕子告诉她的真假格格之事告诉了弘历,自己落得个轻松自在。

可苦了弘历了。

弘历压根没想到粘杆处的消息刚刚传回来,刘娴就已经知道始末,不免对刘娴起了疑心。谁知紧接着刘娴就将小燕子来找她,告诉她实情的事统统说完,弘历不禁又羞又愧,反省起自己的疑心病来,转头对刘娴又是讨好又是卖乖。

刘娴毫不掩饰自己喜欢小燕子,弘历这几日便日日去观察小燕子,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他的皇后,只要瑞宁喜欢的,她都喜欢。

紫薇进宫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就传到弘历耳朵——虽然他撤了粘杆处,但在他的后宫,要知道点什么,还是易如反掌的。

弘历即便想改,本质上也还是个疑心重的人。小选已过,紫薇却能不声不响越过皇后直接就进了延禧宫,弘历对令妃的本事总算是有了了解。只是有刘娴的前车之鉴,令妃又一贯表现得没主见、依附弘历,弘历也怕冤枉了令妃,就想着再看看。

这一看就看出毛病来了。

福尔康一大早居然直奔后宫,虽然只是藏书的景阳宫,但弘历还是觉得头上一片绿油油。上了朝回到养心殿听消息,弘历不禁无语。明明紫薇才是真格格,他们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揭穿小燕子,反而是将真格格送进宫当宫女?难道他们以为朕会昏庸到认这样一个包衣做女儿吗?

人真的经不起比。弘历想起了刘娴的坦诚相告,将奏折批示完,来到翊坤宫。

享受了一顿温馨的晚膳,弘历告诫了小燕子一番,又嘱咐刘娴和瑞宁不要露出破绽,就让小燕子和瑞宁去休息了。

刘娴轻重适中的为弘历按摩,“既然真格格就在宫里,皇上为何不让小燕子把真相说出来,还...让我们隐瞒?”

“真格格?朕可没有这样不自重的格格,若是让朕选,朕宁可是小燕子。”弘历冷笑,“永琪真是越大越不着调,朕看着他对瑞宁还好,没想到对别的妹妹这么没有兄弟之情。”

“永琪恐怕是被蒙在鼓里的。这件事太过巧合,若不是小燕子告诉我,我也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刘娴顿了顿,“福尔泰虽是永琪的伴读,我倒觉得永琪对福尔康更信任。福尔康是什么样的人,皇上还不清楚么?永琪一时不查被他骗,也是有可能的。”

“妍姝不必为他说好话了。永琪已经二十岁,朕二十岁的时候都在为皇考办差了,他却连一点识人的本事都没有,实在令朕失望。”

“永琪怎么能跟皇上比呢?皇上是圣祖爷带在身边的,耳濡目染。永琪却长居深宫,皇上又限制他出宫,难免处事上会有些纸上谈兵。我看愉妃的孝期也过了,是不是今年大选给永琪选个福晋开府,多见识见识百姓疾苦,兴许就不那么天真了。”

“是该给永琪选个福晋。等皇额娘回来,你们看着办吧。”弘历握住刘娴的手,“时候不早了,歇了吧。”

第二天,弘历神清气爽的去上朝了,刘娴把瑞宁和小燕子叫来又嘱咐了一遍,特别嘱咐了小燕子。

小燕子虽不知道为什么,但她野兽的直觉告诉她听皇后的没错。因此永琪三个向她摊牌时,她就表现得像是刚知道紫薇进宫一样,附和的同时在心里对永琪他们的大计划大肆批判,想到弘历对紫薇的不屑,看到永琪尔泰完全只顾她的安危,唯一关心紫薇的尔康却是个别有用心的,不免对紫薇怜悯起来,越发憎恨起造成这一切的令妃(相信瑞宁,她真的有本事把黑说成白)。

延禧宫

漱芳斋紧张有序的策划营救紫薇大行动,可在延禧宫,紫薇的日子可不好过。

刚进宫那晚紫薇一宿没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可以见到皇上的激动,终于熬到丑时撑不住了,想趁着天未亮眯一会,就有宫女唤她起来做事。但到底紫薇年轻底子好,非但没有半点萎靡不振的样子,反而因为觉得离自己的爹近了,容光焕发。让隔壁听了一夜“烙饼”的冬雪鄙夷不已。

冬雪会鄙视紫薇也是正常的。

今年小选已过,福夫人这时送来紫薇金锁,在冬雪眼中就是令妃因为自己怀孕不能侍寝才找来的工具。一旦令妃诞下皇子,回头第一个收拾的就是她们。若她们聪明的,老老实实为令妃把住皇宠,伏低做小,兴许还能活命。只是冬雪实在没想到,这个紫薇看着挺聪明,竟是个没脑子的,居然高兴的一晚上睡不着,只怕是做着平步青云的梦呢。

只可惜令妃是个护食的。

以往皇上到纯贵妃、舒妃,甚至是皇后那歇息,第二天延禧宫就会扫出一堆废瓷片。后来皇上对令妃的看重,让令妃自视甚高,向往起当初宠冠后宫的高贵妃来,再有皇上宿到别的宫里,令妃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把皇上弄回延禧宫——不是自己心悸,就是七格格风寒,再不就是九格格烫伤了,后来有了十四阿哥,就更是变本加厉。

忻贵人身边原本有个美艳的宫女雯儿,是戴佳家用了门路送进来的忻贵人原本的贴身丫鬟。那时皇上对令妃的宠爱还只是尔尔,这天刚翻了令妃的牌子,令妃迟迟未到的月事就来了,令妃便找来忻贵人,打算将皇上推给忻贵人,一来掩饰自己来月事不干净的事实,二来在皇上面前显示自己的大度。皇上当时倒是赞了一句令妃,随后就盯上了雯儿。而后几个月一直说这个雯儿不错,差点明示令妃把雯儿送到龙床上来,气的令妃银牙咬碎。正好忻贵人有孕,令妃就在皇上面前策划了一出主仆反目的好戏,不但伤的忻贵人差点小产,雯儿也被送去慎刑司再没回来。其实那时弘历不过是见着漂亮姑娘贪新鲜,对雯儿的背主行为很是痛恨,又想起令妃对孝慎皇后的忠,当即赏了令妃不少珍宝。这件事在魏清泰暗地的宣扬下变成了令妃得宠的象征——明明是侧殿的忻贵人有了,得赏却是主位令妃,这不是怜惜令妃敲打忻贵人是什么?

宫里众说纷纭,而延禧宫再没有敢在令妃面前勾引皇上了。

紫薇的不识趣让冬雪顿失提点之心,只差了小宫女把紫薇金锁带去安排,就径自回去伺候令妃了。

紫薇哪里知道自己在冬雪眼中成了攀附权贵的女子,安分的跟在指导她们的宫女素素身后听候差遣。

素素看看气质出众不胜娇羞的紫薇,又看看身量尚小媚态横生的金锁,赞叹福夫人眼光好。想到被迁怒的雯儿,素素对紫薇、金锁有了一丝怜悯,和和气气的告诉紫薇、金锁些忌讳,指了指院落的脏衣服让她们洗,就走了。

洗衣服自然有辛者库的浆洗宫人。但令妃为了给紫薇一个下马威,一个晚上就给紫薇准备了延禧宫上上下下几十人上百套需要浆洗的衣物。

金锁本就是伺候紫薇的小丫鬟,看人脸色的本事还是有的。素素一闪而逝的怜悯让金锁心有警觉。果不其然,院子里满满当当的堆了一地衣裳。

“小姐!太欺负人了,这么多衣裳哪是两个人一天洗的完的?”

紫薇也是大吃一惊,但又不能在金锁面前表现出来,只能深吸一口气,笑道,“这或许就是宫里的规矩,我们照做就是了。”

金锁真想敲开自家小姐的脑子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以前在济南,虽然天真了点,但也懂得一点人情世故,不然也不会在来京途中度过那些多危险。怎么碰见个小燕子,就把身家性命都交付出去了?怎么遇见个福尔康,就把太太的吩咐全部忘记了呢?刚才那个素素,明里暗里要她们小心,到小姐这竟成了宫里的规矩——有哪门子规矩是新来的丫鬟洗一大家子的衣服的?这分明是下马威啊!再说这宫里的规矩。她们明明是进来做宫女的,除了磕头,什么规矩都没学过,难道磕头就是宫里的规矩?

金锁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被骗了。但她也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紫薇都听不进去,只能让紫薇在一旁呆着,任劳任怨的洗起衣服来。

这一幕让觉得自己可能太过武断得空折返的冬雪越发觉得紫薇轻狂。后来令妃问起时不着痕迹的贬低金锁,抬高紫薇,还历数紫薇的才貌气质,言语间颇为推崇,让令妃对紫薇起疑防备。

于是紫薇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先是天不亮就要洗衣服,洗的前胸贴后背,终于有饭吃,却是吃的没放油的青菜,米饭也半生不熟,还是一日两餐。后来被人知道她绣功不错,就被调到针线房,自此每天都有绣不完的衣服领约帕子,短短几日,手指都磨出血茧了。

反观金锁却过得格外舒坦。金锁老实,洗衣服干净利落,跑腿勤快,见人三分笑,让人讨厌不起来,现在在最轻松的茶房当差,这还是令妃亲自吩咐的。

其实紫薇和金锁的区别待遇在进宫第一天就注定了。

曹茹婷送给令妃两个这么漂亮的姑娘,令妃心里哪里痛快得了。只是曹茹婷的话说到她心坎里——她的确需要一两个固宠的工具在她有孕不能侍寝的时候拢住皇上。魏家虽给令妃找了一个,可令妃哪里敢用?曹茹婷和她在利益上紧紧绑在一起,令妃自忖曹茹婷不会背叛她,而且这两个丫头有一个是福尔康看中的。婆媳间的问题,令妃自问在太后那受够了,理解得了曹茹婷想把阻碍儿子青云路的女人赶得远远的心情——太后不就看不惯她,一直在离间她和皇上的感情么?(令妃自我感觉良好)

但令妃是有主意的,她收下是一回事,用又是另一回事。令妃温柔的将紫薇金锁安置在后殿,转身就让冬雪去鉴定。

冬雪见不得紫薇和金锁的相处模式,以为紫薇仗着颜色好欺压金锁。她是延禧宫的姑姑,若说腊梅管的是令妃屋里的事,那冬雪管的就是整个延禧宫。不必说话,仅仅是态度,就把紫薇和金锁的待遇分开来。

令妃听了冬雪的叙述也猜到紫薇才是尔康的最爱。便想着等晴儿回来,尽快敲定她和尔康的婚事,然后把紫薇夹在晴儿的陪嫁宫女里嫁回福家。令妃不傻,她当然知道曹茹婷突然送两个姑娘来一定是有目的的,而且绝对不只是她说的为了断尔康的念想——哪有人送争宠的,一次两个的呢?

曹表姐恐怕是想让本宫堵心呢,令妃冷哼,难道我不能让你堵回去?

于是将计就计,令妃把金锁调到茶房,把紫薇调去针线房,然后等待太后回宫。

未曾想,没等到太后,倒把小燕子等来了。

小燕子不等小太监报完名,直冲进延禧宫主殿,标准的行了礼,毫不客气的说道。

“令妃娘娘,我来向你讨两个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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