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儿伸手摸摸额头回嘴:”谁让你凑过来的,我还没怪你撞了我脑袋呢,哼。”
“你这个小丫头,越发不讲道理了。为师不与你计较。”说着,转身就要走人。
林君儿这下慌了神,若是让他走掉,下次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见到呢。自己现在有求于他,讨好都来不及呢。心想着就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拉住古道风:“师父,好师父,徒儿给您带了好吃的……”
古道风听到此,即刻驻足,转头道:“为师绝非那种贪图口欲之辈。”
“师父自然是道风仙骨,哪里会留恋人间烟火。是徒儿特意孝敬您老人家的,师父莫要辜负徒儿一片诚心才是。”林君儿扯着他的衣角来回晃去,一脸的无辜和真诚。
你来我往,不顷片刻,两人已坐在石头上说说笑笑。
古道风喜食甜味,今日林君儿给他带的都是一些精致的小点心,味美好看。尤其是这个红枣山药糕,酸酸甜甜,入口即化,甚合心意。
言谈之间,林君儿表明来意,又惹得古道风一顿碎念。
“就知你这小丫头没良心,必是有求于我才来找为师。为师好生难受啊……”古道风嘴巴鼓鼓囊囊,倒是一点儿没耽误抱怨。
林君儿心里又开始腹诽,有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臭老头。但表面上又一本正经道:“师父行踪不定,徒儿想与师父谈心都不知去哪里找?你我既是师徒,徒儿便不敢乱用医术,怕辱没了师父的名声,想请教师父这正确的诊治之法。这才在这山顶上碰碰运气而已。”
古道风吃完最后一颗点心,轻轻拍拍手。侧目瞧向林君儿,难得认真的说道:“不孕不育对于现代的医术来讲,确实有很有效。但这个时代的条件很受限制,无法施展。我送你的那本《现代在古代可行性医术》,是所有能在现在实施的现代治疗方案了。”
“你的思路没有错,不孕的女子,多半宫寒或者月事不调。若是调理身子是首要的。另外,药补不如食补,是药三分毒。宫寒,平时饮食都要格外注意。你要叮嘱病人,吃药需配合饮食起居等。还有一点……”
说到此,古道风忽的停住,不再继续。反而捋着胡子笑眯眯的瞧着林君儿。
林君儿正听得认真,眨着眼睛不明所以同样瞧向古道风。虽不知何意,但她觉得这老头的眼神里总带着那么几分不怀好意。
“呵,呵呵,还有一点嘛。这不孕,并非全是女子有病。很有可能是男子,不行呢。”古道风接着刚才未讲完的话说下去。
林君儿是大夫,怎会不清楚此番话的意思。杏眼瞪得圆圆的朝古道风呸了一口:“呸呸呸,师父竟然如此老不正经。”
“为师哪里说错?亏你还是个医者。这女子男子生病都是病人,何谓正经,何谓不正经。为师是提醒你,治病要全方面思考。若是妻妾皆无所出,那定是男子有病。”
林君儿想再反嘴,却觉得这老头讲的确有几分道理。此后问诊时,病患细节都要问清楚,才好对症下药。
古道风看林君儿认真思索的样子,颇感欣慰。他没有看错人,这丫头定是个好大夫。后从衣服里掏出一只小玩意儿递到林君儿手里道:“我每月初一十五都会来此,你若有事,可在那两日来此处找我。若我不在,吹响这只哨子,也会有人来接应你。”
林君儿接过那只小玩意儿,仔细端详一番。是只陶泥捏成的哨子,呈雨滴状。并无其他特别之处,只是在哨子底部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云”字。
“你,现在……”古道风正欲抬手去拉林君儿。
只见她顺手塞到嘴巴里,“嘀哩~嘀哩~~~”,声音竟甚是清脆悠扬,似整个山间都回荡这几声哨响。
“……现在……别吹啊……”古道风一顿,颇显无奈的把这句话讲完。
为何?
林君儿话未问出,一阵熟悉的薄荷清香袭来。又是那种清澈,微凉的气息。
忽,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落地。
来人,果真是风云?!
自上次仲秋一别,二人并未再见。此时,看清对方,彼此皆是一愣。
风云率先开口,却是对古道风说的:“先生,您何时云游回来的?”
林君儿一脸疑惑,他和古道风如何认识?他来此又为何?
“哦,云儿。是这样,今日我将雨滴哨子赠与我的徒儿,若她有事找我,而我不在,便由你来安排。本欲回去告知你的,我这顽皮徒儿先一步吹了哨子。那就,你俩就提前认识一下吧。这,也是缘分!啊,哈哈!”说完,古道风兀自哈哈大笑着,走了。
一声招呼没打,就走了。
剩下风云和林君儿,彼此打量注视,都还未反应过来。
“是你…..”
“你和……”
两人双双开口,同一时刻。
“你先说……”
“你先说……”
又,同时开口。之后,又是一阵沉默,彼此对视打量。
林君儿看风云没有再言语,便张口问:“你认识古道风?你们是……?”
“先生,为我家人治病。”风云惜字如金,似并不愿多说。
这倒符合他又冷淡又神秘的性子。
林君儿想起在断崖底,他央自己寻找浮生草的情形。此时想来,该是古道风告知他的。自己当时,好像还列了个治眼盲的方子给他?那岂不是,在师父面前,班门弄斧了?思及此处,林君儿有点讪讪,耳根也热起来。
风云看她今日打扮与仲秋那日有所不同。那日,她紫衣纱裙,长发齐腰,眉黛腮红,是精心装扮过的大家闺秀,在那灯火阑珊之下像是仙子下凡。今日,她素衣长衫,白簪发髻,唇红齿白,是个俊秀的小公子,在这山林葱野之中似是精灵寻欢。
但,只肖一眼,风云便认出了她。
竟不知是多年练就的好眼力,还是她与他人不同。
林君儿此时也将风云上下打量一番。见他仍是一袭墨色长衫,萧萧肃肃,身姿挺拔。兴许是白日,那双目如寒星的眸子竟有些许温和淡雅。他,果真只是个美男子。
一时间,竟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