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结局4——西门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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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一场劫,却不是每个人都能遭遇。

初春的午后,阳光温暖而灿烂,坐在木质长廊下,身着和服的年轻男子随意的抬起手臂,撩拨着头顶的风铃,笑的风流恣意。

“大师……美作先生传话……有关那年帮您做的事情……”有人来到近前,躬身低语数句,在男子的点头下,转身离开。

“咳,咳……总二郎,有事么?”我拢着肩头的羊毛披肩,微喘着走过来,看着西门露出温柔的笑容,伸手揽住我,轻轻的将我抱在怀中。

一如既往的温暖,趴在他的胸前,可以闻到淡淡的青草香。不知何时起,西门身上那样浪荡的风流收敛的一干二净,温柔、大气,如今担当着茶道大师的他,完全让人无法想象就是英德当年那个风流艳闻不断的花花贵公子。

“没什么大不了的……”西门垂下眼,一双桃花凤眼中划过一抹深沉的光,他抬手勾起我的下巴,我微微一愣,却也不由得微笑闭上眼……

唇熟悉的落下来,吻却出乎意外的狂烈。

他的手臂陡然锁紧,将我死死扣在怀中,用他的唇用力的搜夺着我的每一分呼吸。

津液交缠的吸吮声不绝于耳。

那样的激烈,那样的狂野,抛却了所有□□的挑逗,反而更像是男性宣告占有的方式。

我吃惊的睁开眼,却只看到他合拢的双眸,微微颤动的长长的睫毛在鼻翼两边垂下淡淡的阴影。

我伸展双臂,和服的袖口滑落在手臂,露出光裸的手腕,轻轻的,紧紧的搂住西门的脖颈,身体没有后撤,反而更加向前贴近,两人之间,密密的,没有一丝缝隙。

这个吻仿佛只是一瞬,也仿佛过去了很久。

直到分开,我气喘吁吁的靠在他身上,唇上一片麻痒,就算看不到也猜到一定红肿了。

“你……咳咳……”才想要说些什么,熟悉的疼攥住了胸口,用手掩住唇,却掩不住激烈的咳嗽。

西门的手掌熟练的拍着我的后背,帮助我顺畅呼吸,另一只手搂住我的腰肢,低语:“蓝蓝,对不起。”

听着话语中的歉疚,我收住咳嗽,轻笑起来,抬起手,食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啊……”

他有什么可责怪的,谁让我如今担着这个破身体,三年前,一时不查,误食陷入疯狂的前月影族长夫人指示杀手投放的□□,虽没有挂掉,整个人的身体彻底垮了下来,又因为当时,面对月影族内的反对势力□□,我硬拖着病体假死,然后进行反扑报复,等到一切落定,健康这个名词已经从我的生活里告别。

那段日子拖的太长,足足将近两年的时光,因为我的假死,忍足、道明寺和花泽都黯然消失在我的生活中,唯有西门似乎一直在寻找,在一切事毕之后,出现在我的面前。

请让我一直陪在你的身旁……

他温柔的握住我的手。

我无法拒绝。

后来的事情自然的仿佛流水,我们结婚,身为日本传统艺术世家的家族联姻,被传为一时美谈。西门接手了自己的家族,因为我的身体,也帮我分担了月影家族的事业,然而更多时间,他喜欢和我待在一起,耳语厮磨。

时光和生活似乎变得澄清,一切的激烈风暴似乎随着那不可挽回的青春一起飘散在我的视野里,最后两年的争斗耗尽了我的精力,虽然我还只有二十多岁,却感觉自己的心态老的沉郁不散。

“对了,总二郎,侑士说下午来看我。”我贴在他的肩胛处,忽然想起什么开口。

“哦?”西门的语音微微上挑,仿佛透着漫不经心的味道,我却知道他不太高兴,都结婚一年多了,亏他还防的紧,每次他们几个来找我,都让他分外紧张。

我心下好笑,却不漏出来,继续道:“侑士这次难得从美国回来抽空见我一面,你不是下午还有事,别和我来掺和,我可不想每次都看到你们的臭脸。”

“蓝蓝!”他揉了揉我的发丝,少有孩子气的叫道。

我被按的更贴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想也知道,肯定是不乐意。

“好啦,好啦……咳,别担心我,侑士好歹现在也是个名医,见见也是好事。”

我给他一个台阶,省的他被醋酸倒,手掌贴着他起伏的胸脯,顽皮的顺着和服松垮垮的衣襟探进去,捏捏他腰间的软肉。

“还玩?再玩,你谁也见不了了!”呼吸陡然一沉,西门的眸光深邃了起来,我嘻嘻一笑,连忙从他身上爬起跳开,赤脚顺着长廊跑走,那一瞬间撞到了上方的风铃,于是伴随着木板踩踏的声响,清脆的风铃声音散落在四周。

望着远去的背影,西门扬起的唇角平复下来,轻轻将凌乱的衣袍理好,眉间皱起:

“忍足侑士……他还不死心么……还是……”

眼底的浓黑的情绪仿佛危险的阴云,沉沉的压了下来。他攥紧手指,拳头上青筋绷起,宛如魔咒一样低吟:

“我不会放手,不会放手……”

我在铺满阳光,爬满藤蔓枯藤庭院见到了忍足,他如今已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英俊男人,举手投足间的贵气和倜傥,足以迷醉所有女性的眼。

“侑士,好久不见。”

我张开双臂,轻轻抱了抱他,然后微笑。

“蓝蓝,好久不见。”他深深的看着我,视线落在我苍白的脸颊,淡紫的唇瓣,那样浓烈的视线又混入了心疼和悔恨。

我不以为然的摇摇头,他们几个都是这样,认为自己那那些日子里没能帮助我而愧疚着,性情更直接的道明寺甚至不愿来见我,其实,不过只是命运弄人,我怎会责怪他们?

“坐吧。”

我摆手,和他一起双双在石桌两旁的藤椅坐下,阳光暖暖的抚慰在身上,我却依旧穿着厚重的冬衣,披着大大的披肩。

“抱歉,突然很想晒晒太阳,就请你在这里坐了。”我懒懒的说。

“蓝蓝,何必和我客气。”忍足推推眼镜,露出几分苦笑和伤感。

我斜斜挑起眉梢,靠在椅背看向他,继续用着慵懒的语调,语意却隐含了几分凌厉。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忍足一怔,下意识应道:“我就不能因为想你而来看你?”

我翻了一个白眼,露出嘲弄的表情,“侑士同学,我记得你在美国的医学会议才开了一半,正是最高峰的时刻,你跑到我这里来,难道纯粹只是发神经?”

我们已经不是恣意放纵的少年男女了,这样出格的事情,已然消失在我们的行事准则中。

这一次,忍足唇角的苦笑更加深浓,他伸手爬了爬发丝,将整齐的发型弄的凌乱,然后从随身包中掏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了我。

“景吾让我带给你的,你要的调查结果。”

我伸手去接,握住回拿的时刻,却发现他依旧没有松手,我望向他眨了眨眼,分辨不清他镜片后的眼眸中闪过多少复杂的情绪。

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手。

我没有多问,径自打开了文件袋,将其中的资料抽出来仔细阅读。

这一刻,静默。

庭院远处传来的鸟雀叫声,分外清晰。

隐隐还可以听到水滴竹筒的声响……

嗒、嗒 ……

嗒……

资料详尽,还附有照片,不愧是迹部景吾,迹部财团的掌舵人,日本未来的经济支柱,他给我的调查结果远比想象中更加确实可靠。

我轻轻深呼吸,压住了嗓子中陡然又升起的痒意,一页又一页向下翻着,一直读完了最后一个字。

我抿了抿唇,掏出手巾,用力咳了一下,嗓眼中一片腥甜,我慢慢折起手巾,将颜色的一面向内对折,然后放回口袋中。然后将一张张将资料对齐,整齐将他们装回袋子里,封好。这才抬头,发现对面的忍足正死死的盯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开口。

“咳……恩,帮我和景吾说声谢谢。”

“你只想说这些么?”忍足焦躁的摘下眼镜,深蓝的眼瞳直视着我,声线绷的紧紧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崩裂一般。

我和他对视,想了想,又开口:“还有,侑士,谢谢你的关心。”

这句话仿佛一颗炸弹,将忍足的神经炸断。“他这么对你,你就这样算了?!!!”

他霍然起身,直接踹翻了椅子。剧烈的呼吸让他的胸膛起伏不定,失去了眼镜的遮挡,他凶狠的目光仿佛如恶狼一般狰狞。他双手撑在石桌上,前倾着身体向我压迫而来。

如若不是最后一份理智让他顾忌我脆弱的身体,他恐怕就要冲过来拎着我的衣领咆哮摇晃了。

如此失态的侑士,我还从未见过,而且还是为我,我怎能不感激。

我伸手按住了他石桌上的手,冰凉的掌心清晰的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

忍足一惊,反射的收回手,再一回神,终于发现自己在做什么。

“抱歉蓝蓝,我失态了。”他掩饰的将眼镜带回鼻梁,手却烦躁的扯开了领带,他捡起椅子,重新坐下,身影中却透着疲惫。

我注视着自己落空的手几秒,然后轻轻笑了。说:

“你看,侑士,我们都回不去了。”

“蓝蓝,我不是……”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忽然发现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声音不由得戛然而止。

“可是,这不仅仅是过去……”

他再一次开口,语气激烈,却被我立刻打断。

“不是过去是什么?难道是未来么?”

忍足怔住,痛苦的悲伤浓烈的从他的神情中流淌下来,他埋下头,垂在阴影中,喉咙中呜咽着,仿佛永久失去了伴侣的孤狼,绝望的嚎叫。

我不再开口,也没有任何动作,默然的坐在对面,目光上移,落在藤蔓上,几丝嫩嫩的绿色从枯黄的枝干上冒出星星点点芽苞,再过一些时日,这些过了冬的植物就会全部复苏醒来,让新一年的春意,洒满躯干。

不知过了多久,等我回过神来,忍足已经消失不见,我拿过留存下来的文件袋,打开,将其中的资料一页一页的撕碎,扔进了一旁的鲤鱼池中。

“蓝蓝……”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转头看去,扑哧一声笑出来,我那风流儒雅的丈夫大人西门总二郎先生,顶着一只青眼向我走来。

“哎呀,谁家的贱狗跑出来了。”

揉了揉青肿的眼窝,西门好气又好笑的将我搂进怀里,愤愤说:“不知道忍足那个王八蛋犯什么神经,刚才碰见他,当头就给了我一拳。”

“就一拳么?”我好奇的打量,他的衣服是新换的,嘴角似乎也裂开了口子,用力压一下他的胸腹,立刻听到一阵抽气声。

“好吧,我和他打了一架。”西门老实承认。

“知道原因么?”我坏心眼的问他,看着他愣了愣,然后露出一抹坏笑,“当然是羡慕嫉妒恨我娶到了他的女王陛下!”

“不要脸!”我啐他。

“你在干嘛?”他似乎想要探头向我身后的鲤鱼池看去,我忙一把伸手拉住他。

“咳咳,我都在这边站这么久了,快冻死了。”

“不早说,夫人,就你这破身体,也敢这么得瑟……”一边嘲笑一边伸手一抱,将我直接公主抱在怀中,转身大步流星,向着主屋转回,他的手臂,有力的拖住怀中人的体重,不顾嘴角的伤口,扯出一抹微笑。

我轻轻咳嗽着,贴着他的胸膛,心音在我的耳中咚咚的响,还是这样温暖,这样熟悉。嗓子眼中的腥甜,又一口被咽下。

总二郎,我答应过你,握住你的手后,不会再松开………………

…………………………

在我剩余的时光中

………………

身后池水中的碎纸片上的墨迹逐渐模糊,此刻依稀还可以看清一行……

投毒事件凶手所使用的药物由日本社团美作组提供…………

爱情是一场劫,我渡不过。

只有牵住他的手,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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