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埋没了最后一颗星子。
乾清宫早就已经灯火通明,一干妃子跪在外头哭泣,龙槿带人去捉拿江念念的时候,江念念已经没了身影。
晓月是从别人嘴里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立马辩解道:
“一定不是皇后娘娘做的!皇后娘娘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还请大人明察秋毫!”
龙槿已经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恨不得现在就杀几个人痛快,沉声道:
“我亲眼所见,会有什么差错,早知今日就不该再让她靠近皇上!”
江念念换了小太监的衣服,然后把这些年的俸禄什么的都留给了晓月,要说这宫中还有什么可牵挂的人就只有那个傻丫头了。
南门果不其然停了一辆马车,江念念注意到马车前的人她面生的很,但是没有多想上了马车,她不是没想过,以李茵的性子,君墨延被她重伤,她会不会报复她,可是她现在已经别无选择,要是再不走。
等君墨延醒来之后,这整个皇宫就是偌大的囚牢,到时候她再想走也都是插翅难飞!
马车的马夫拿出令牌示意,马车顺利的驶出南门,一路上,车夫没有和她说上一句话,江念念坐在位置上摇摇晃晃不知道怎么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外头已经透了天光。
只听一道阴森的声音响起:
“皇后娘娘得罪了,杀了你,奴才就能拿到一万两黄金了。”
一把淬了毒的刀破帘子而入,江念念下意识的去挡,胳膊被划出一道细长的口子往外冒着黑血。
车夫一脸横肉,直接冲了进来。
江念念堪堪抵住,胳膊的伤口有毒,一点一点的消磨着她的意识,想不到最毒妇人心,李茵果然还是想永绝后患!
“啊!”
车夫表情骤变,一把穿膛剑剑锋就这么穿过车夫身体袒露在自己面前,一张熟悉青涩的脸出现在面前:
“念念。”
江念念喉咙微哽,厉谌已经一脚踢开车夫把车夫扔下马车去扶江念念,江念念靠着厉谌的肩膀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就是破顶的瓦房,以及入目堂外半人高的杂草。
一角紫色衣袍出现在面前,江念念艰难的上移目光,果不其然看见了君尘霄历经沧桑的脸,似乎瘦了许多,但是一双眸子还是那么阴柔美艳。
“把药喝了。”
君尘霄端来一碗药,药里不知加了什么,还似乎放了几根菜叶的模样,江念念本就胃口不好,现在一看到就更加反胃想吐,君尘霄轻吸一口冷气,掐着江念念的下巴就把药汤灌了下去。
温热的药汤滚入喉间,江念念脸憋的通红,咽下之后就气急败坏的瞪着君尘霄:
“你想呛死我就早说!”
君尘霄没有作答,背过身去,江念念一怔,君尘霄的腿竟然是纹丝不动的……
“厉谌去做事了,他在这就当个每个月来看下我死没的小馆,昨夜他送你过来着实让我很惊讶。”
君尘霄轻笑了一声:
“不过也是,君墨延就算醒来找遍天下恐怕都不会知道你在寒山寺和我在一块。”
江念念坐起身,收回目光:
“君墨延断了你的腿?”
君尘霄冷哼了一声,脸上却已经露出了颓败:
“这双腿早在围攻的时候,他射箭穿过我的膝盖骨,就废了。”
君尘霄说的轻描淡写,努力靠着双手去够不远处破旧木桌上的一碗淡粥,江念念忍不住还是自己去拿递给君尘霄,君尘霄抬头喝下。
“君尘霄,你这是多久没有洗澡了?”
君尘霄脊背一僵,江念念顺带打量了下周围,院子里杂草丛生,更加过分的是这个庭院窗户破败,连砖瓦都要不见得齐全,要是下雨根本就拦不住。
“一个月。”
一个月……江念念唇角轻抽,有点不敢相信君尘霄竟然颓废成了这样,君尘霄已经自顾自开口:
“每个月都会有人送进粮食,你想吃什么自己煮便是,只要不让别人看见你,不用管我。”
“这就你的房间了,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