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门口的画像美杜莎认得斯内普，报出口令后她很大方地就让开了门。

斯内普将莉莉安放在沙发上，用了恢复咒。

几秒种后，莉莉一把坐了起来，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最后将视线聚焦在面前的斯内普身上，“西弗勒斯，这是在哪”

“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莉莉抱着脑袋想了一会，“我记得我在走廊上和艾拉说话，邀请她加入反d.l联盟，她同意了，我给了她申请表，然后我们就分开了……我准备去再去问问西尔维娅的意思……然后……然后……我不记得了……我就在这里了。”

斯内普倒了一杯水递给她，“也差不多了，你做的事被埃弗里他们盯上了，他打晕了你，想给你点教训，幸好我遇上了他们，把你带走了。”

“埃弗里？！”莉莉睁大了双眼，愤怒的火焰在格兰芬多小母狮的绿眼睛里一闪一闪地，“他居然敢这样做，我要告诉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校长去，他们太过分了，这次我非得给他们点教训不可。”

斯内普摇了摇头，“莉莉，你别再掺和等邓布利多和凤凰社那些事了，这次是你运气好遇上我，下次我可不确定你还有这样的运气了。”

“掺和？西弗勒斯，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莉莉瞪圆了绿眼睛，“你觉得我是在掺和？那这么说你也你也觉得黑魔头那一套是正确的？你也觉得像我这种出身的人根本就不配来霍格沃兹？”

“莉莉，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莉莉的声音变得冷漠。“你和你那些亲爱的食死徒朋友——你瞧，你甚至都不否认！你不否认埃弗里他们都是你的朋友，你迫不及待地也想成为黑魔头的手下，对吗？”

“但我从来都没有认为过你不配来霍格沃兹，你是我见过最棒的女巫——”

“对，你没有针对过我！可是你们管我们这一类人都叫做泥巴种，那么我又有什么不同呢？”

“我……”斯内普的嘴巴张了张，没有说话，又闭上了。

莉莉看着他，绿眼睛一瞬间有些黯淡了下去，“西弗，我一直以为至少你是和那些人不一样的，没想到，你也是那种人，我真失望。”

斯内普还想再说什么。但莉莉从沙发上下来对他摆了摆手，“算了，谢谢你今天救了我，再见。”

莉莉转身向门口走去。

斯内普垂头丧气地呆在原地，看着莉莉的背影，他看见莉莉在走到办公桌前的时候突然张大了眼睛，停下了脚步。

莉莉被办公桌上放着的一份文件吸引了注意力，那份文件本身和其他文件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文件的封面上有一个骷髅吐出蟒蛇的记号，这个标记在魔法界无人不知又无人敢提——那是黑魔王的记号，

“黑魔标记，里德尔教授……他是一个食死徒！天哪……霍格沃兹里居然有一个食死徒。”莉莉喃喃着说。

斯内普顺着莉莉的目光看到桌面上，也看见了那份文件，摆放地如此明显，就像是被谁特意放在那里，以凸显那个标记一样。但此刻斯内普确注意不到那些细节，慌乱的预感在他心里如岩浆一样沸腾了起来，那种糟糕的直觉越发明显了，他知道因为自己缘故，一个不该被人窥见的秘密被暴露了出来。

“我要把这件事告诉麦格教授，里德尔教授他欺骗了我们所有人。”莉莉回过神，她加快脚步地向门口走去。

比她更快的是斯内普越过她迅速挡住门口的动作，“不行，莉莉，今天在这里看见的东西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

“我非说不可，谁知道他们这些邪恶的食死徒又在计划些什么？至少我总算知道里德尔教授为什么那么热衷于传授黑魔法了，他想把霍格沃兹变成他们食死徒的预备役吗，做梦！”红头发的格兰芬多女战士愤怒地握紧了拳。

“那就别怪我了，莉莉，你必须忘掉它！”斯内普抽出了魔杖。

莉莉冷笑了一声，“怎么，西弗勒斯，你想对我念咒吗？”

斯内普握着魔杖的手有些不稳，他想起了这么多年莉莉为他做的一切，在莉莉之前，从来没有人真心的接纳过他，从来没有人愿意维护他，莉莉是他的第一个朋友，也是点亮他整个灰暗童年的明媚阳光——他不能那么对她。

斯内普犹豫着放下了魔杖。

“不，莉莉，我永远不会都不会把魔杖指向你的……”

随着他的话语，莉莉的绿眼睛里也重新了一丝暖意。

“……但是我也不能让你把教授秘密泄露出去。”

“为什么？你要这样维护那个食死徒，”莉莉的脸色又变了，声音也渐渐高了起来，“你就那么想为黑魔王效力吗？还是说那些传言都是真的，你和里德尔教授真的是那种关系……”

斯内普两条都没有否认。

莉莉的脸色更难看了。

而此时，嘶嘶——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过来。

斯内普一转身看见了。一时间——他以为自己在做噩梦。

里德尔教授的那条花蛇从书架后面爬了出来，它比他之前见过的样子大了太多了，腰身看起来有水桶那么粗，黄色灯泡般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几秒钟后，他似乎认出了斯内普，扭头转而把目标锁定在莉莉身上。

它大概是被教授留下来看守办公室的，斯内普猜测。

那只蛇慢慢地昂起身子，咧开了嘴，长长的蛇牙反射着寒光，低落着湿润的口涎，它的表情有点像在嘲笑，但那是不可能的——蛇是没有表情。斯内普知道，莉莉之所以现在还活着没有变成尸体，唯一的可能就是刚才那蛇睡着了，但现在它被他们的争执惊醒了，而且正在靠近。

斯内普摸索着去抓门把手——在让莉莉保守秘密和保住莉莉性命之间，他当然要先选后者。

莉莉已经几乎被吓呆了，但格兰芬多的勇气和出色的身体协调天分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她并没有腿软，而是在本能的一步一步的后退，离门越来越近，斯内普猛地一扯将莉莉推出了门外，自己随后跟上，砰地把门关上。他们回到走廊里，随即门上传来咚的一声，整个门板都在颤抖，好像有什么东西猛撞在了上面。

斯内普和莉莉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撒腿就跑，简直是在飞奔——他们只想着尽可能远地逃离那恐怖的巨蛇。

他们慌不择路地一直向下跑，跑到的二楼一间空教室里才停住脚步，两个人都在剧烈地喘气，有好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

一会，莉莉的气喘匀了，但她火爆的性子也回来了。

“你说那个食死徒他到底想干什么？把那么一个怪物藏在学校里。”莉莉气冲冲地说，“我一定要去告诉教授。你能想象吗？一只吃人的怪物就在这座城堡里，离我们这样近……”

斯内普气还没有喘匀，说不出话来，只是伸手拉住了莉莉的衣袖摇了摇头，他似乎生来就没有运动细胞，肺活量和心脏功能差得出奇。

莉莉将袍子从他手里拽了出来，“这次西弗勒斯你说什么都没用了，你选了你的路，我也选了我的，我不可能漠视大家的安危隐瞒这种事……如果你还愿意听我的建议的话，我奉劝你也离那危险的家伙远一点！”

斯内普还想再阻止莉莉，莉莉挣开了他的手，跑出了教室，格兰芬多优异的行动能力又一次被证实——等斯内普追出走廊的时候已经连莉莉的影子都不看见了。

生平第一次，斯内普这样痛恨自己的体力。

萦绕在他心头一天的那种不好预感现在已经完全具体化了，他知道这次自己肯定给教授惹了大麻烦了，但现在光后悔也是没用的，他要做些补救，至少要通知到教授，让教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没有地址，斯内普忽然意识到他根本连教授去了哪里在干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通知教授呢！咬了咬牙，斯内普转身向城堡外的霍格沃兹大门走去，他要去门口等教授，他也只能去门口等教授，等到了教授就第一时间告诉教授发生了什么事。

冬天的太阳总是下落的特别早，天渐渐黑下来了，伴随着夜幕降临是气温急速地下降。

斯内普知道自己的嘴唇已经变青了，劣质的二手斗篷根本无法抵御蜂拥灌入的冷气，穿在身上就像拥抱着一块巨大的冰。但他丝毫没有心情给自己一个保暖咒，只是任凭冬天寒冷的雾气像摄魂怪一样悄无声息地渗入自己——他正在为自己的愚蠢受惩罚。

可肉体的难受远抵消不了心灵的懊恼，他抵在大门旁的墙上，焦急地看着通向大门的路，上面一个人影也没有。

教授，你快回来吧……

他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然而童话故事里的救赎在现实生活中总是不会出现。

他没有等来他的导师和爱人，却是等来了格兰芬多的院长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突然出现在斯内普面前，锐利的眼神审视着他，紧抿着地嘴唇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宣告着：

“斯内普先生，关于里德尔教授的事莉莉已经和我说了……我和几个教员翻查了他的资料和他办公室飞路网的使用情况，发现汤姆·里德尔的许多事情都非常可疑，我们怀疑他的另一个身份就是神秘人……但这也是一个好机会，趁着他自以为周全没有防备的时候，我们可以趁机消灭这个魔头，但我已经通知了凤凰社了，他们会全员出动，今晚霍格沃兹也许会有一场大战……

现在，为了你们的安全，我以代校长的身份通知所有学生紧急集合在大堂，级长会在礼堂站岗——今夜你们可能就要在礼堂过夜了。”

斯内普只觉得一股冷气，完全地压制住了他的身体。他的手无法抑制的颤抖着，脑海却一片空白，他的耳朵虽然听见了麦格教授的话，而大脑却拒绝最基本的思考，无法言说的痛苦迅速地从脚底直传心脏，让那里如被利斧凿入般剧烈地疼痛了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会害死教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