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渐渐到齐了，礼堂里成了一片尖顶黑帽子的海洋，每张长长的桌子旁边都坐满了孩子，蜡烛悬浮在桌子上方的半空中成千支蜡烛照得他们脸庞发亮，古老的帽子和一只三脚凳被摆放在礼堂的台上。

然后麦格教授宣布开始分院仪式，一个一个被叫道名字的学生走上前排，戴上帽子，然后合适的学院被帽子报出……

今年的人比较多，等候了许久分院才结束，接下来照例是校长说话。

“欢迎！欢迎在新学年来到霍格沃茨……”邓布利多教授站了起来，蜡烛的光辉照得他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眼睛正下方是一片青色的阴影，而这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觉到浓浓的违和感。

邓布利多教授虽然很老了，但他以前总是给人以精力充沛的印象，当他每年站在这个台上对全场学生亲切微笑时，大家都会被这位伟大的巫师所感染不由自主地想要信任他。

而今天，这种活力和蛊惑人心的温暖感觉并没有同以往一样被传递过来。邓布利多看起来真的是老了，不止是外表上，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疲倦苍老，他此刻就像一个普通的老头一样干巴巴致着欢迎词辞，面无表情。

没营养的欢迎词让学生们的注意力渐渐不集中了，过去邓布利多讲话时精彩的演讲总能让下面鸦雀无声，而今天长桌上的学生们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会儿讨论新教授，一会儿分享各自的暑假经历，礼堂里像蜜蜂飞过一样不停地传出嗡嗡的嘈杂。

邓布利似乎没有注意到听众的不专心，或者他注意到了，只是不在意了而已。念完了欢迎词，邓布利多点了点头示意，底下响起了一些零零落落、不怎么热情的掌声——因为大多数学生只听了两三句就开了小差去了，这会儿根本没有意识到讲话已经结束。而等他们终于反应过来要开始好好鼓掌的时候，邓布利多又开口了，

“今年，将会有一位新老师加入我们的队伍——里德尔教授，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新老师。”

这正是底下学生们这今天最关心的问题，所以这次的掌声和喝彩格外响亮，间或夹杂着孩子们的议论。

“黑魔防御术……”

“听见了吗……里德尔教授要教黑魔法防御术……”

voldemort坐在邓布利多的右侧，他听见邓布利多提到自己的名字时并没有站起来，只是在掌声爆发出来的时候，才轻轻抬起一只手指压在薄唇上，优雅万分地比了个“嘘”的动作，他藏起了眼中的血红，余下干净无害地黑色深瞳轻轻瞟向全场。

瞬间，台下那些嗡嗡地议论声都静止了。

所有人都觉得那双深邃眼睛正看着自己，只看着自己——可是里德尔教授那样一个完美的人怎么会又怎么能在千万人中单看得见自己呢。

而小天狼星和斯内普的心跳在这一刻同时停了一拍。

——他认出我了，他在看我，这个念头同时闪过他们俩的脑海。

voldemort 转头看向邓布利多，礼貌地颔首——那意思大概是你可以继续了。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扫过所有对voldemort露出钦慕神色的学生，脸上露出了不掩饰地苦笑，“谢谢，不过我的话已经说完了，那么大家好好休息，准备明天上课，此刻，就让我们道一声‘晚安’吧。”

邓布利多宣布了全校师生解散，像往常一样，一张张板凳被推到了身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几百名学生开始列队鱼贯离开大礼堂，朝宿舍走去。一路上不停地有人掏出课表研究黑魔法防御术的上课时间，许多姑娘们把已经在邓布利多说话那会就把黑魔法防御术的课程用心形圈出来了。

同一时间，小天狼星和斯内普也在各自的队伍里捧着课程表。

“见鬼！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居然要和斯莱特林（格兰芬多）一起上！”他和他看着课表同时低声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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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天，

星期一。

斯内普慢慢地搅拌着坩埚，魔药的天赋随着血液流传在他身体里，变成了一种本能，让他做起这些事来格外的得心应手。

用魔杖点了点火焰，转为小火，借着等待熬的空隙，斯内普装作漫不经心地从口袋里拿出那张那张已经被他看得烂熟于心的课表——下节课就是里德尔教授的黑魔法防御术了。

心情有些复杂，

他一边隐秘地在心里期待着，一边又忍不住恶毒地狠狠嘲讽自己——得了吧，斯内普，你真以为自己能讨人喜欢到让别人过目不忘的地步？啧，少自作多情了，对于那个男人来说你只不过是在大雨天里随手捡的家伙而已，早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

但不管怎么嘲讽自己，他还是克制不住想见那个人的心情。

那毕竟是一生之中，第一个对他伸出了手的人。

哪怕那个人只是给了他一个夜晚的温暖，就如幻象一般消失不见，留下他一个人只能孤独地再返回到自己的黑暗世界之中。但那些其实并不重要，他的生命因为那个人的出现已经点起了最初的一束光，让他第一次在自己那漫长的，痛苦的，沉默的童年中，有的目标，有了勇气，有了一种叫期待的情绪。

想要变得强大，要摆脱那些恶心麻瓜，一定要再见他一面。

——这些念头，对曾经的他来说几乎是信仰一样的存在呢……

下课铃响，打断了斯内普思绪。他关了火，把药装瓶，到讲台处交了课堂作业，虽然整节课斯内普都有些心不在焉，但是做出来的魔药还是轻松地从斯拉格霍恩教授那里赢得了一个“优秀”。

接着，斯内普收拾好书包，赶往下一堂课的地点。遇见格兰芬多的那些家伙也是能避就避，今日，满腹心事的他并无心挑起任何纷争……

可惜，他不想，不代表他的死敌詹姆·波特也不想。

“日安，鼻涕精。”一个带着痞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是波特！

不回头，也不用想，斯内普迅速地将手探进长袍握住自己的魔杖，然而即使反应再快也终是比早就埋伏好的狮子们慢了一步，他的魔杖才举到一半，詹姆那痞气十足的声音就再次响了起来：“除你武器！”

魔杖从斯内普手中脱出朝后方飞出去七、八英尺，但斯内普仍不死心，趁着詹姆一击得手松懈的空档，他飞快地转头扑向自己失落的魔杖，然而……

“障碍重重。”阻止斯内普动作的声音自他的背后响起，是布莱克家大少爷处在变声期的低沉嗓音。障碍咒在斯内普面前竖起一道无形的坚墙，他最先撞上那堵墙的是伸出右手，咔嗒一声脆响，手腕撞击后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明显是骨头受伤了。

小天狼星抚摸着魔杖的杖身从走廊的另一侧走了出来，魔杖的杖尖还对着斯内普，他对着詹姆挑了挑眉头，“哥们，别大意啊，哪怕对方只是一只黏糊糊的鼻涕精。”

詹姆双手抱在胸前，挡在斯内普面前，封死了他的退路，“没事，我就喜欢让他多挣扎挣扎。”

“滚开……”斯内普握着骨折的右手站起来，阴郁地看着詹姆。

“滚开？”詹姆嗤笑，俊朗的脸上挂满了不屑的神情，“鼻涕精，我想你没搞清楚形式吧。你是我们的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也许我该先让你醒醒脑子……”

詹姆抽出魔杖，对着斯内普的头，“清泉如水。”

瞬间水柱喷出，障碍咒限制了斯内普的动作，他被咒语全面波及，浇得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怎么样，清醒了吗？”詹姆伸手拍了怕斯内普的脸，“看看你的那德行，还癞□□想吃天鹅肉——你凭什么和我抢莉莉啊！拜托，少恶心人了，下次给我离莉莉远点……”

“你才该离莉莉远点，你根本配不上她……”斯内普说，血涌到他脸上，他抬眼阴狠地瞪着詹姆，脸上带着十足的憎恶表情。

“是吗？”詹姆冷冷地说，“那看来我下手太轻了，你还欠点儿教训。”

詹姆再次举起魔杖，不过这回被小天狼星的手压住了，“尖头叉子，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一会还得上课呢，别弄得太夸张了，教授也许会看出来的。”

“那又怎么样……”

“第一天，总不能给教授留个只会闹事的糟糕印象吧。”

詹姆脸上露出了便秘一样地古怪神色，“大脚板，你居然开始怕那些了……”

小天狼星的脸可疑地红了一下，但是他解释为，“里德尔教授没你想的那么好糊弄。”

詹姆抓了抓头发，内心挣扎了一番，最后他说，“好吧，大脚板，如果你坚持的话，今天就放过斯内普。只是，说句实话，我觉得你好像有点太忌惮那个里德尔教授了。虽然他似乎很强大，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在我看来，他也不过就是个长了张女人脸的家伙，你没看他那下巴尖细的，啧，如果他不是男人，而是女人，那我估计早就……怎么了大脚板你怎么全身僵硬了？你眨什么眼啊，你眼睛疼吗？你……”

“波特先生，我想我应该说很高兴你们对我的性别抱有这么大期望么？”优雅低沉的声音从詹姆身后传来。

詹姆的背脊就像弹簧反弹一样猛地抖了一下。

小天狼星无奈地看了他的哥们一眼——那是一个名为你自求多福吧的眼神，随即心跳加速，耳根微红地欠了欠身，“里德尔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