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demort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分。

他不理解阿布拉克萨斯的指责。当然，他承认自己当年那副魔药下的不够厚道，不过当年阿布也确实是挡了他的路，而那副魔药除了迷情之外毫无副作用，他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况且，他后来对当年的第一批食死徒一直优待有加，全都委以重任，总之总之，他自认为对阿布还算不错，是万万谈不上什么践踏伤害的！

——那既然不是他的错，自然就是别人的狡辩。

带着戾气的漂亮凤眼微微眯起，“这就是你给自己背叛找的借口？难道你以为披上了自以为合理解释的外衣，背叛就不是背叛了？阿布，如果那天我慢了一步，落在邓布利多手里，那这些话你准备说给谁听？”

“在邓布利多要折断你左手的时候，我阻止了他，不是吗？不过，哪怕邓布利多真的废掉了你的左手，我也不认为他就能抓住你……”阿布拉克萨斯淡淡地笑了笑。

“狡辩。”voldemort打断了的话，“事实是——你们只差一点就成功了！”

“那又怎么样呢，邓布利多同我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我协助他的前提是必须保证你的生命。他不会杀你的，只会在审判后送你去阿兹卡班。不过我想，如果是汤姆你的话……一定会千方百计的逃出来吧。”

“而在我死前，我会申请每个星期的探监时间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陪你一起在阿兹卡班坐坐牢也是可以的……”

像是想到了那种场景，阿布拉克萨斯微笑了起来，“……说起来，我真的很怀念那些在霍格沃兹的日子呢——那时候汤姆你一无所有，只能选择依附我……咳咳……”

咳嗽声再次响起，阿布拉克萨斯伸手掩住嘴唇，淡淡的殷红在他的指缝中隐现………而voldemort端坐着，望着天窗中泻下地一缕光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算了，反正说什么我们也不可能回去从前的那些日子了，”用手帕拭去手心的血渍，阿布拉克萨斯抬起头，银灰色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惆怅。

“真的很不甘心呢，就这样走到了尽头。不是没想过再争取……可是，汤姆，你走得太快了，而我也已经没法再去追赶了……”

voldemort看着阿布拉克萨斯，心情很复杂。

他11岁那年认识这个人，就算他们的初见不够美好，相处也不算愉快，但是曾经的他在对方的保护之下度过了最艰难的那段岁月，这也是事实。而且一路互相支持走过多年，如果说什么感情也没有留下，那一定假的。

而后他成功得站在所有人之上，再也没有人有资格与他并肩，那过去的一些感情，就更加显得弥足珍贵了。

所以，在不损害自身的条件下啊，他本来是不介意满足阿布的一些小要求的。

但是，阿布想要从他这里得到的东西偏偏是他最讨厌的一项，他根本没有，也懒着制造！

“够了……”voldemort转过头，低沉的声音响起，阿布拉克萨斯抬眼看着他，“够了，别再给我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了。你说你没想杀我，我勉强相信，念在曾经友情的份上，我也不会杀你，不过……”

漆黑的瞳仁中涌出红芒，voldemort的声音也带上了冷冽的味道，“阿布，不管你怎么辩解，背叛就是背叛，不杀你，不代表我能就饶了你，你得接受惩罚。”

阿布拉克萨斯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地笑了，“不，汤姆你又误会了，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为了辩解，也不是为了乞求你的原谅，只是因为我觉得以后没什么机会说了……你说，对于一个活不了多久的人来说，最后的罪名是不是背叛，有什么要紧的。”

“当然要紧。”voldemort 抬眼，“这关系到整个马尔福家族是否应该继续存在，以及你那即将获得标记的儿子卢修斯会受到什么程度的牵连。”

“哦，那就是我今天要说的第二件事了。”阿布拉克萨斯弯起嘴角，银灰色的眼睛了恍若错觉一般地闪过恶作剧的光，“不过这个说来可有点话长呢，汤姆，看在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你不介意耐心一点听我说完吧？要知道，这可是我‘最后的’请求了呢……”

voldemort错愕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那我就说咯——”阿布拉克萨斯弯起嘴角，“从哪里开始说好呢？对了，就从马尔福家族开始说吧。许多人都从容貌上怀疑马尔福家有媚娃的血统，不过我的家族一直极力否定这一项，因为媚娃只是低等的魔法生物——贵族们的玩物而已，他们嫌弃它配不上高贵的马尔福姓氏……”

“……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马尔福真的含有媚娃的血统。在我们家族真正的族谱里，第一代的马尔福，娶了媚娃，并且生下了作为第二代的孩子。后来经过千年的巫师纯血的洗涤，马尔福家族媚娃的血统已经非常稀薄，几近消失……但是，每隔几百年，媚娃的血统便会奇怪的回归一次，产生一个混血半媚娃，用强势的血统保证家族容貌特征的延续，这也就是马尔福美貌的真相。”

阿布拉克萨斯说着解开了他束发的发带，取下了他右耳刻着带有隐匿效果魔法阵的耳钉。

随着他的动作，他一头柔软铂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一丝一丝，像一片金色的帷幕，然后渐渐变成美丽的银色，在昏暗的地下室里闪着细碎的微光。

voldemort的瞳孔微缩了一下。

“你想的没错。”阿布拉克萨斯闭上了眼，纤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的眼睛，他的皮肤变得雪般晶莹，五官也开始变得更为精致，“我就是那个特例，在毕业后，你离开的那一天，我的血统觉醒了，父亲怕家族秘史泄漏，一直用咒语封印着我变化后的容貌……”

“原来是因为血统觉醒，”voldemort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之前我还一直奇怪，你是怎么解开那副药剂的……媚娃的血液就是迷情剂的原料，如果说是媚娃的血统觉醒，那自然就能脱离魔药的控制了。

那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在我归来之后就再也没听过关于那个叫伊丽莎白的女人的任何信息了。你知道的，我以为她会成为你的情妇或者别的什么的……后来你把她怎么了？”

“我没动她。”阿布拉克萨斯说。

voldemort露出了怀疑的表情。

“真的。”阿布拉克萨斯挑眉，“我只是在发现黛尔瑞调查她的时候，没有阻止罢了。哦，你可能不知道黛尔瑞是谁……她是马尔福庄园过世的女主人，我名义上的妻子。”

“阿布，借刀杀人，”voldemort竖了竖大拇指，“漂亮。”

阿布拉克萨斯莞尔一笑，算是笑纳了这句称赞，

“不过，对于你用魔药控制我感情，强迫我喜欢一个麻种女巫的事，我很介意，当初一直都等着你回来和你算这笔帐呢……”

“哦？算账？”voldemort似笑非笑地抬起食指蹭了蹭自己的下颌，并不动怒，只是好整以暇地向后靠去，并挑衅似得对阿布拉克萨斯扬了下眉毛，那架势分明是在说：来吧，只要你有这个能力。

“谢谢你的善解人意，不过还是不了。”阿布拉克萨斯平静地颔首，手指在口袋中抚摸过魔杖光滑的杖身，叹了口气，“斯莱特林的理想屈从于现实。你回来的那一天，黑魔标记升上夜空，强大威压迫使每一个在场的贵族臣服下跪，那一刻我就明白这笔帐除了埋没，再没有其他办法了。我们……已经是两个层面的人了……你，注定要成王。”

“识时务。”voldemort点头，

“这个夸赞汤姆你还是先保留吧……我还没说完，别急着下结论。”阿布拉克萨斯笑了笑，有点自嘲，“道理说出来很容易，做却很难，就像我明明知道再不可能有什么其他结果了，却还是……放不开手……”

voldemort挑眉，没有接话。

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再次响起，

“呐——，汤姆，你还记得食死徒第一次杀戮的那天吗？纯血叛徒汉德示威□□，煽动巫师们反抗你的主张，于是当夜我们包围了汉德庄园，回敬给他十二个索命咒，将汉德这个姓氏从近代巫师史上从此抹去，卡罗兄妹放火烧掉了整个庄园……废墟里，我们全都带着面具，因为这脱开道德和法律束缚，明目张胆杀戮带来的刺激感而欢呼尖叫，变出美酒举杯相庆……当夜，你宣布所有食死徒今夜尽情狂欢……”

voldemort点头，“有这回事。”

“那场狂欢的最后，诺特带来了一群那种贵族们专门驯养以供取乐的漂亮男孩女孩，于是狂欢第一次演变成了贵族们糜烂的性/爱聚会……你也带了一个金色头发的男孩上楼，你记得吗？”

voldemort皱眉回想了一下，“记得，怎么了？”

阿布拉克萨斯低下头，然后慢慢地挑起嘴角，银色的头发在地牢天窗透下的稀薄月光照射下，反射出漂亮的光泽，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一丝血色，这样让他看起来似乎呈现出一种虚假的健康来。

“我，趁你让那个男孩去洗澡那会，弄晕了他……”他抬手遮住眼睛，轻声说，“然后又用复方汤剂变成了那个男孩的模样，代替了他……”

voldemort错愕得看着阿布拉克萨斯。

那个夜晚零散的片段，支离破碎的闪过他的脑海，时间太久远了，他根本记不起来那个男孩的模样。

“你大概觉得我脑子有病吧。大半夜放着现成的床和情人不享受，反而想尽办法爬上你的床去做一个玩物……”阿布拉克萨斯闭着眼眼轻声说，“……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控制不住媚娃的血统里亲近爱人的本能。但要我放下马尔福的高贵，家族的荣耀，如同那些低贱的娼/妇、男/宠一样对着践踏过我感情的你继续谄媚我也办不到。”

说到这，他的声音越发低沉了下去，几近呓语，“……无法追赶你的脚步，又不能与你并肩，哪怕我站在你身后再久你也不会回头看的……最后，我能做的，也只有借用别人的躯壳被你拥抱而已，真是很丢马尔福家的脸呢……

——先人说，好的爱情是平等的，坏的爱情将让你无比卑微。从这点上看，连我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爱情是糟透了……”

阿布拉克萨斯一口气说完，才缓缓放下覆在眼帘上的手，随即他发现voldemort一直眉头紧皱地看着他，这让他不由地笑了笑，“好了，汤姆，别露出那样的表情，会让我说不下去的，我可不想你可怜我。”

“我没可怜你，”voldemort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阿布，你到底想说什么。”

阿布拉克萨斯看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有些出神，随即声音忽然柔软起来，“我想说，我先前只是想最后再靠近你一次。却没有想到……媚娃的体质会这样特殊——如果伴侣是男性，那么媚娃会成为孕育后裔的一方呢……”

voldemort猛然抬头。

阿布拉克萨斯后半句话同时响起，“所以，两个月之后，我却忽然察觉到体内多了另一道魔力循环……换句话说——我怀孕了。”

voldemort呆住了。

一种极为荒谬的感觉油然而生，他甚至觉得这比他死后回到17岁还要荒谬得多。随即他立刻开始怀疑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阴谋。

所以，我们的魔王大人回过神来以后就盯着阿布拉克萨斯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极力想在里面看出说谎的痕迹，然而，他很失望的发现，一丝一毫也没有。

“你不信？”阿布拉克萨斯侧目，抬手，魔杖从他袖中滑落到手心，他将魔杖放到voldemort手里，

“记忆不会骗人……你不信的话，就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