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哪里惹着你了？”潘宝琳委屈巴巴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季磊自然心里有气。如今他不过是让你折个丫鬟，你怎就为了个丫鬟让你儿子不痛快呢？”

“你说完了么？”潘宝琳拍案而起，“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公然忤逆起我来了？谁给你的胆量？”

“娘，有话好好说，”贺季磊的语气透着不满，“曼文怀着孩子呢，别吓着她。再说了，她也没哪句话说错了呀，要是没有春竹给你吹耳边风，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一发不可收拾。”

“季磊，就当是卖娘一个面子，”潘宝琳缓着声音道，“春竹有错，你也罚她了，这些我否认。你要把她赶出将军府，我绝不答应。”

“娘，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贺季磊苦口婆心道，“都是为了咱们母子的关系好。春竹这般强势的丫鬟，应该留吗？

娘还想让她当贴身丫鬟是不是？日后还想让她离间咱们的关系？”

“我会提醒她的，”潘宝琳拍胸脯保证，“而且经过这次的教训，她定有所收敛，不敢再妄自出头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贺季磊不依不饶，“娘还是谨慎一些，换个人好，没有后顾之忧。”

“人我用惯了，”潘宝琳不客气道，“不想换。春竹伺候我十几年了，哪个丫鬟能比得上她？大不了日后吃饭的时候我换一个丫鬟，不让她在你们跟前晃悠，眼不见就不烦了。”

“季磊，咱们听娘的吧，”贾曼文道，“娘说的对，丫鬟用不惯是件很苦恼的事情，想找一个对自己真心实意的丫鬟也是不容易的。听说春竹也是无父无母，怕是除了将军府，她也没个去处呀。咦，我倒是有个主意，给春竹觅个男人嫁了，她既离开将军府，也有个依靠了。”

“曼文，你总算说了句实在话了，”潘宝琳举双手赞成，“我问过春竹，她也不想一辈子伺候人，若能嫁个有点本事，又能疼她的男人，倒也是件好事。只是眼下她还没有婆家，只能暂且留在将军府。”

“娘想让她从将军府出嫁？”贺季磊皱眉道，“我看这事不妥，像她这般没品行的人，日后在婆家弄出什么丑事来，丢的岂不是将军府的脸？”

“季磊，你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么？”潘宝琳气咻咻道，“从我们将军府出嫁的丫鬟可不少，谁能保证一辈子都不犯错呀？一个丫鬟罢了，别人可不会挑咱们的理儿，也不敢挑咱们的理儿！”

“我看未必，”贺季磊泼潘宝琳冷水道，“从将军府出嫁的丫鬟，谁不仗着自个是将军府的人想在婆家挺直腰板做人？凭什么出了事，婆家人就不能指着咱们将军府的鼻子骂？哪怕不敢当面骂，背地里骂多了，怕是会卷起什么民怨。”

“春竹年纪不小了，又不是傻子，”潘宝琳不以为然，“她怎会不知道在婆家做人？你若是还耿耿于怀，大不了给她置办嫁妆的同时我也给她置办一张文书，让她同将军府断得干干净净的，日后她在婆家的兴衰荣辱都跟将军府无关，还不成么？”

“行，娘说到就得做到，”贺季磊顺竿就上，“就请抓紧时间给她物色对象吧。她待在将军府的这段时间，也请她安分守己些，再闹出什么事情来，我定不轻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