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蒋惠兰就病逝了。贺家兑现了承诺,立马给她曹死了丧事。贺季磊换上丧服,跪在妻子的灵前,一脸沉痛的模样。
耳朵上缠着纱布,之前的刀伤也没好利索,能这般虔诚地站在那儿,也算表现出诚意了。
蒋会长跟蒋太太的怒气消了大半,既然贺季磊表现出诚意,便是给他们台阶下了,何必要咄咄逼人呢?
蒋惠兰的丧事要大办,就得刊登在报纸头条,第二天一早,沈天瑜便得知这个消息。感慨说其实蒋惠兰运气不错,至少得到善终。
“那还不是因为贺家卖蒋家的面子?”小芬愤愤不平道,“有一个体面的娘家果然是有用处的,不然像大少奶奶这样的杀人凶手,就该丢进黄浦江喂鱼!”
“如今蒋惠兰在这个时候死,”沈天瑜道,“也算是给我赎罪了,大娘为了贺家的颜面,必定会尽心尽责地操办丧事,哪里还顾得上杀我呀?”
“刚开始我把自己弄得紧张兮兮的,”小芬笑道,“如今倒是坦然了,一切都事在人为,何必去强求呢?强求也是强求不来的。”
蒋惠兰的遗身顺利下葬后,贺季豪就毫无征兆地失踪了。潘宝琳忧心两日,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反倒安心许多。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然这不孝子落入绑匪或者不怀好意的人手里,定会立马有电话打到将军府上来的。
这迷色之徒定是又迷上什么不正经的女人了,玩失踪是他习惯的伎俩,她也已经习以为常。
怕是猫捉老鼠的游戏江楚越已经玩的没了耐心,边境忽然就消停了。贺季磊送走了妻子,身子也好利索了,既然没必要再去前线,他就必须回到军校主持大局。
眼下的贺家,不光只有他一个能办事儿的男人,甚至只有他一个男人了,不咬牙撑起一片天,贺家就得全完蛋。
这天中午,贺季磊没从军校回来,只有贾曼文陪潘宝琳吃饭,潘宝琳喝了两口汤便没了胃口,感慨道:“家里真是越来越冷清了,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确实是,”贾曼文苦笑,“大嫂死了,季豪总是不着家。如今二房连个人都没有,三房四房五房那儿也不敢轻易来串门,就像一摊死水似的,忽然就搅不起来了。”
“过去我盼着当着掌事太太,”潘宝琳道,“如今却越当越没意思。人都跑光了,我跟谁发号施令去?”
“娘应该多出去走走,”贾曼文提议,“逛逛公园,买买东西,心情定会变好的。”
“钱越来越难赚,”潘宝琳摇头,“我这身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往后季磊不光要统领贺家军,公司的生意也得落在他一个人的肩上,我心疼啊,能替他省一分算一分吧。”
当娘的疼儿子,贾曼文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只能乖乖闭了嘴。
潘宝琳看着她的肚子说:“还有三个月就要生了,可千万得是个男孩呀。打小咱们就培养他替他爹分忧解难,至少在他爹累的时候还能喘口气。”
“娘,生男生女得看老天爷的意思,”贾曼文硬着头皮道,“要是个闺女,也不好过问军务的。就算是个小子,我这当娘的也不希望他小小年纪就承担起重担,孩子嘛,还是得有一个快快乐乐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