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在白家公寓门口晕倒了，”贺紫玥又问，“回来以后你都跟娘说了什么？为何娘当场就对白易安起了杀意？”

“我，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灵儿结结巴巴道，“太太也问了司机老杨，他跟我说的没什么出入……”

“你是哪只眼睛看见白易安欺负我了？”贺紫玥忽然踢翻脸盆，凶神恶煞地嚷嚷，“就因为你俩胡说八道，白易安跟他娘差点死了你知道吗？”

“大小姐息怒，”灵儿跪在湿漉漉的地板上，楚楚可怜地哀恳，“也许我对太太说的话夸张了些，可我也是担心大小姐呀，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算计大小姐呀。”

“老杨也就算了，你可是跟了我十几年的丫鬟，”贺紫玥痛斥，“会不知道我心里想什么？本来白易安就讨厌我，再因为我惹上杀身之祸，他会恨我一辈子的！你一下去把他赶去日本，我怎么办？我的婚姻怎么办？”

“大小姐，你得清醒一点了，”灵儿壮着胆子道，“你跟白先生早离婚了，而且白先生原本就要去日本的，他不可能再跟你好了。”

“那你也不能给她招惹杀身之祸！做不成夫妻，我跟他也能做朋友，他不爱我了，也让他别恨我一辈子吧？”

“灵儿确实不知自己错在哪儿了！我和老杨亲耳听见，是白先生让你跪下来的，你在雨中跪了半日，他连门都没开……”

“我让你嘴硬！”贺紫玥一巴掌呼在灵儿嘴上，骂骂咧咧道，“若你有悔恨之心，我尚可看在过去的主仆情分上饶过你，可你这般骄横无理，让我日后怎敢用你？”

“大小姐，你不会不要我吧？”灵儿给吓坏了，跪着走几步，抱着贺紫玥的腿道，“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我跟你道歉，求你别赶我走！”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贺紫玥丝毫不心慈手软，一把推开灵儿道，“近来将军府发生太多事情，干粗活的丫鬟定是缺的，你暂且过去帮忙了。在我打听道白易安的消息之前，你不许回来……”

忽然，潘宝琳推门而入，看见灵儿跪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哭，气不打一处来，责骂她道：“你这笨手笨脚的丫鬟，给大小姐洗个脚都能打翻脸盆，主子责骂你两句你还哭上了？要哭给我滚出去哭。”

贺紫玥忽然心软了，她自己责骂灵儿没觉得什么，可亲娘责骂，她反倒心疼了，嘟囔一句：“娘，水盆是我打翻的。”

“太太，大小姐要把我打发去干粗活，”灵儿像盼到了救星，身子转了个角度，冲潘宝琳道，“求你劝劝她，长这般大，我也没敢过粗活呀，定吃不了这个苦。”

“天瑜，无缘无故你发什么火呀？”潘宝琳缓着声音道，“丫鬟手脚不利索，你责骂两句出出气也就算了。你把灵儿打发去后院，丢的不是你的脸么？”

“既然灵儿是我的丫鬟，”沈天瑜赌气道，“我就有权利处置她。若这点小事娘也要管，我才觉得丢脸呢。”

“灵儿，你倒是说说，”潘宝琳道，“怎么惹大小姐生气了？”

“是因为，因为白先生的事情，”灵儿哆哆嗦嗦道，“大小姐认为，是我害得白先生离开上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