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安,别走!”贺紫玥嘶吼一声,直挺挺地跪了下来,“这下你看到我的诚意了吧?”
“大小姐,你为何跪下来了?”灵儿在车上看得一清二楚,跑下来质问,“谁让你跪的?你可别犯傻!”
“给我滚回车里,”贺紫玥哑着声音说,“你再敢多管闲事,当心我饶不过你。”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若今天有些话我不能跟白家人说清楚,我是不会回将军府的。”
看到主子这般执迷不悟,灵儿无奈,只好钻回车里。
“娘,咱们进屋,”白易安只是瞥了贺紫玥一眼,拍拍白太太的肩头道,“我想吃你做的鸡蛋面。”
“白易安,我已经跪下来了,”贺紫玥可怜兮兮道,“你还想怎么样啊?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句话么?”
“你跪着不到两分钟吧?”白易安反问,“真以为能抵得了我爹一条命?你有悔过之心,跪得越久,说明你越悔恨。想跪多久你自己看着办,跟我没关系。至于我,从我爹死的那一天开始,就不想再跟你说一句话了。”
母子俩一前一后进了公寓,白太太于心不忍,站在水淋淋的窗边往外张望,见贺紫玥依然跪在原地。她的丫鬟和司机都从车上下来了,丫鬟还给她撑了把伞。
“娘,别看了,”白易安提醒道,“那种心狠手辣的人是罪有应得,留着她一条命,已经是咱们最大的仁慈了。”
“可是儿子,我们娘俩都清楚,”白太太重重太叹,“贺紫玥并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而且我担心,万一她跪出什么毛病来,白家人岂不是要找我们的麻烦?反正我们就要离开上海了,这个节骨眼上,我真的不想节外生枝。”
“我找人备了把枪,”白易安淡然道,“若贺家人再敢来闹事,大不了同归于尽。”
“当娘的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死吗?”白太太叹气,“不过他们不让咱们活,咱们也只能反抗。罢了,就算天塌下来娘也不管不顾了,这就给你煮鸡蛋面去。”
两人吃完面条,贺紫玥依然跪在原地,两条腿瑟瑟发抖。打小到大,她就没吃过这种苦头,已经算是挑战她的极限了。
母子俩照常午睡,因为看着一个跪在雨中的人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无趣。
下了雨天气阴凉,午觉一睡便睡到了傍晚,白太太先起床,看见门外空落落的,心里总算着了地。
吃晚饭的时候,白易安颇有自信道:“我太了解贺紫玥了,活了这么多年她就没跟谁低过头,哪能一直跪着,哪怕心里有再大的愧疚,也吃不了这苦。”
“我不想看到她假惺惺的愧疚,”白太太唏嘘,“你爹的深仇大恨,岂是她跪一跪,流两滴眼泪就能扯平的?若往后没有机会报仇,我也希望咱们娘俩能过太平日子,跟贺家不再有半点瓜葛。”
白易安母子都想错了,贺紫玥不是因为忍受不了耻辱主动回去的,而是昏厥了,灵儿跟司机老杨把她抬回家去的。
潘宝琳吓得不轻,逼问灵儿大小姐去了哪儿,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灵儿不经吓,立马就供了,而且还往夸张了说:“大小姐去白家请罪,白先生和他娘对她冷言冷语,白先生甚至让大小姐跪下来。大小姐一心想得到他们的谅解,哪里听劝?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