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林姨娘可不一样，”小苗不服气道，“林姨娘伺候二姨太这么多年，竟然也能背叛旧主？二姨太是那么信任你，处处维护你。”

“小苗，你只是个丫鬟，不用来教训我，”紫鹃咬着牙训斥，“背叛旧主就是背叛旧主，跟时间长短没关系。看完信就烧了，别让人家抓住把柄。”

紫鹃说完要走，忽然又扭过脸道：“往后就别在我跟前谈忠诚了，那太虚伪。”

小苗四下环顾，确定没人才敢把信打开，贺季磊让她把沈天瑜骗到一家酒店的套房里，时间就在今天晚上。

酒店的套房？小苗额头上沁出薄薄的汗珠，大少爷他想干什么？若大少奶奶的行踪让那些报社记者给拍到了，岂不是要乱写一通，毁了她所有的名节？大少爷该不会是故意让沈少奶奶堕落，好达到拆散她跟三少爷的目的吧？

小苗将信纸塞进炉火中，当即做决定，就当林姨娘没来找过她，就当她没见过写封信，沈少奶奶对她掏心掏肺的好，她绝不能再背叛她一丝一毫！她刚刚挖苦林姨娘，说她俩是不一样的，那就是不一样的！

下午，沈天瑜睡醒了，第一时间喝了小苗端来的参汤。然后她让小苗把门关上，郑重其事地问她愿不愿意跟她去香港？

“沈少奶奶又打算离开将军了么？”小苗一点都不意外，因为要跟贺季辰远走高飞，沈天瑜已经盘算过很多次了。

“这次是真的了，”沈天瑜叹气，“之前想走，总有事情把我们拖住了，如今季辰把船票都订好了，就在大后天，所以这两天就要把随从人数给统计出来。”

“其实我是支持沈少奶奶走的，”小苗坦诚，“因为将军府的环境太复杂了，压根就不适合沈少奶奶。只是我爹娘还在上海，香港跟上海隔得也太远了。”

“这是一个现实问题，”沈天瑜通情达理道，“包括春妮，她也不可能扔在她公婆和她的家庭跟我走的。只有春妮和你是我用起来得心应手的丫鬟，景宇如今也习惯了你的照顾，你若不随我走，我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沈少奶奶，我可以先随你去香港，”小苗道，“等你跟小少爷的生活安顿好了，我再回上海。”

“这恐怕不妥，”沈天瑜抛出自己的顾虑，“我跟季辰并不打算让多余的人知道我们的行踪，你若回到上海，被爹挟持说出我们的下落，自然招架不住。而且到处在打仗，去香港的路上有人保护，回来的路上可就没有了，我必须为你的人身安全负责。”

“还是沈少奶奶心思缜密，”小苗忽然鼻子一酸，差点哭了，“都要走了，还这般为一个不起眼的丫鬟考虑，实在让我受宠若惊。”

“丫鬟怎么了？”沈天瑜挑眉，“丫鬟也是人，也是爹娘生的。小苗，我本想让你跟着我，过两年给你介绍个好人家出嫁的，若我不在上海，你也没跟着你去香港，张罗对象这事就得靠你自己张罗了。”

“没关系的，其实我也没想那么远，”小苗到底没扛住，眼泪簌簌往下掉，“能跟沈少奶奶有短暂的相逢，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了。沈少奶奶教会我很多，这些东西对我一辈子都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