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车上,沈天瑜哑着嗓子哭了许久。她想起当年她跟白易安被人诬陷私会之后,他们举家搬进板楼的情形。
当时她找不到工作,身上也没钱,全靠白家人养活。不管是白先生还是白太太,丝毫没有架子。白先生还陪她爹聊天,下棋。这么好的一个老人,说死就死了,她能不难受吗?
“天瑜,在白家哭过便罢了,”贺季辰拍拍妻子的背,提醒她道,“就别把眼泪带回家了。”
“放心,进家门之前我会把眼睛擦干的,”沈天瑜抽泣,“季辰,我心里堵得慌,白易安他爹死了,让我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越想越心疼。”
“你跟白易安一路走来都不容易,”贺季辰感慨,“这事大哥确实过分了,可我能支持白易安去报仇么?凶手是我大哥,我狠不下这个心。”
“你不支持白易安报仇,”沈天瑜咬牙切齿道,“也别拦着他报仇,他有给他父亲报仇的权利。你不想为难周梦也就罢了,我是你的妻子,我应该尊重你的感受,可白易安跟你没关系,他没必要听你的。”
“咱们不是说好了么?”贺季辰的语气格外沉重,“等白老爷的丧事办完了就走得远远的,白易安会不会找大哥报仇,能不能成功报仇,跟咱们都没关系了。”
半个小时后,沈天瑜跟贺季辰精疲力竭地回到家,唐宁闻讯赶来,问白家的后事办得如何了。
“请道公来超度了,”贺季辰道,“明天我就让人去挑选风水宝地,过两日下葬。”
“今天也就罢了,明儿开始别管了,”唐宁冷脸道,“白易安是大房的女婿,为何他爹的后事让我们二房操心?定是潘宝琳打的如意算盘,你们还真乖乖地接了。”
“娘,白老爷是怎么死的,”贺季辰格外郁闷,“你也该有所耳闻吧?这种情况下,大房出面岂不是乱套了么?”
“你大哥有本事杀人,怎就没胆承担责任?”唐宁嚷嚷,“在外头惹祸,给你这当弟弟的擦屁股,就点当大哥的样子吗?”
“娘,你小声点,仔细让爹听了去。”
“你爹听见了更好,我正好问问他,为何这般偏心?不管了,明儿你就去军校上班,天瑜就留在家里照顾景武,咱们家可没有无所事事的人。”
“娘,景武有小苗跟奶妈照料,”沈天瑜道,“我出去几日问题不大。这阵子季辰在军校忙忙碌碌的,正好让他休息休息。”
“天瑜,你脑子进水了吧?”唐宁气不打一处来,“季磊日日在军校拉拢人心,季辰怎么能懈怠呢?再说了,就算要休息,有必要跑到别人的灵堂上去休息吗?”
“是我愿意去白家帮忙的,”沈天瑜坚持道,“娘不让季辰去,也别阻碍我去,谁让白易安是我朋友呢?他以前帮了我,如今我就得帮他,因为我不想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所以你宁愿要朋友也不要我这个婆婆了?”唐宁气得发抖,“去白家办丧事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季磊闯出这么大的祸,外头已经流言四起了,你希望把二房卷入其中么?”
“娘,你就让天瑜去吧,”贺季辰道,“这也是爹的意思,天瑜也不好违爹的意思吧?白易安那儿也是可怜,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若天瑜能顺利帮助他办完丧事,既能帮她朋友的忙,也能保住咱们贺家的名声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