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就怪那些当少奶奶的人，”萍儿努嘴道，“少爷又不是没碰过她们，她们的肚子就是不争气。就算是少爷没碰她们，也是她们的错，作为女人得不到男人的心，占那位置做什么？”

“萍儿，话也不能这么说，”潘宝琳叹气，“男人大都喜新厌旧，就连我自己不也失去老爷的宠爱了吗？难道我就不活了？”

“太太，我没有诋毁你，”萍儿吓得垂下脑袋，“我可没有这胆子。”

“你紧张什么？”潘宝琳挑眉，“我也没责备你不是？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自从二少奶奶被人害死，季豪他是越来越放肆，连家都不肯回了。过去她只要看上哪个女人，总是嚷嚷着要娶回家里来，如今提都没提。听他的贴身小厮说，如今他对女人的兴趣绝不会超过一个礼拜，如此下去，连结婚的影子都没瞧到，更别提生儿育女了。还有季磊，说是迷恋上谁了，也不告诉我听。”

“大少爷这个礼拜去了贾姨娘房里两次，”萍儿嘀咕，“却一次没去大少奶奶房里，大少奶奶怎就忽然之间失宠了呢？”

“贾姨娘那儿是我督促他去的，”潘宝琳眯起眼睛说，“他还算听话。至于大少奶奶，我可什么都没说。一个出身商会的女人，总要趾高气昂些，把自己男人都给吓跑了，那是她活该。”

“太太说的太对了，”萍儿附和，“刚开始大少爷对大少奶奶确实有情有义，源于大少奶奶很会做人。可我听她房里的人说，近来她性格乖戾，大少爷去她房里她总要跟大少爷吵，男人哪里受得了啊？日子一长自然就厌烦她了。”

“昨天她给我送来老参燕窝，”潘宝琳道，“都是好东西，意思只有一个，让我劝劝季磊，别老是冷落她。东西我收下了，那是她该孝顺我这婆婆的，可好听的话我是不会替她说的。反正她横竖生不出孩子来，我有什么理由阻止正得宠的贾姨娘生下我的孙子呢？”

“太太，要不，要不你劝少爷把我也收了吧，”萍儿臊着脸皮说，“紫鹃嫁给三少爷，过得也挺好的……”

“萍儿，你怎么能厚颜无耻说这种话？”潘宝琳震怒，“你在我身边伺候，却一直打我儿子的主意？唐宁那个女人开明，肯让她的丫鬟做妾，我却不行。季豪也就罢了，但是季磊不管纳谁，但必须是有头有脸的千金小姐。”

萍儿杵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她人生中最大的羞辱，竟然是来自她最尊敬的主子，仿佛有人给了她一个热辣辣的耳刮子！

“萍儿，我说话直，你别不爱听，”潘宝琳继续表现她的威严，“就算现在我告诉季磊你的想法，他也一定不会同意的。季豪你考不考虑？我倒是可以找他谈谈。”

“太太，就当我没说过吧，”萍儿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也说句不好听的，二少奶奶生前被二少爷打得不成人样了，我没二少奶奶那般想得开，定撑不了几天。”

“我刚才也只是随口一说，”潘宝琳赌气道，“你以为季豪眼光就不高吗？怕是他也不愿意跟一个丫鬟过日子。行了，你去厨房看看，给大小姐煲的汤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