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坐车来到周家,贺季辰看到街头巷尾还算太平,看来周家还是能稳住局势的。
来到将军府,守门的士兵跟家里的佣人对他还算客气,并没任何不妥之处。
周将军就躺在二楼的大卧室里,瘦得脱形,的的确确是一个将死之人了。他激动地拉着贺季辰的手,嘴里念着什么,贺季辰却一句话都听不清楚。
“老爷,省着点力气吧,”周太太哽着嗓子道,“哪怕就为了能多活两日。我想说什么我都明白,我待会儿就告诉季辰。”
“娘,爹怎会忽然病得这般严重?”贺季辰冲周太太道,“医生怎么说的?到底得的什么病啊?”
“好,你还肯叫我一声娘,”周太太欣慰不已,“就冲你这声娘,你这趟广州之行我定不让你受半点委屈。楚越,你先出去吧,我们一家人说几句话。”
江楚越脸上掠过一丝不快,这家人竟还要背着他说什么秘密,有没有把这心腹放在眼里?
等江楚越退出去了,周梦隐隐不安道:“娘,你把江副官支开,他会不会想歪了?爹病倒之前告诉过我们,要信任江副官。”
“信任他不等于让他知道我们所有的秘密,”周太太愤愤不平道,“再说了,我对他并不是那么的信任,毕竟人心隔肚皮。”
“江副官看起来对周家的确忠心耿耿,”贺季辰发表见解,“只不过我算不上了解他,自然也不清楚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娘谨慎一点是对的。”
“这儿的人没一个了解他的,”周太太道,“也不知道你爹当初重用他,到底是明智的还是错误的。”
“娘,你快给季辰说说家里的情况吧,”周梦提醒道,“他大老远从上海来,就是为了让咱娘俩安心的。”
“季辰,你肯来娘很高兴,”周太太唏嘘,“过去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一笔勾销行不行?只要你不跟梦儿离婚,好好地对她,娘争取把周家的东西都给你。”
“娘,离婚的事儿暂且放一边吧,”贺季辰道,“我来广州是因为不放心。我爹也说了,爹忽然病重,广州的局势怕是不稳,他让我来解决麻烦的。不管怎么说,过去周家对贺家有恩,所以如今周家有麻烦我们也不会视而不见,贺家就是周家的后盾。”
“你爹他有先见之明,”周太太伤感道,“周家确实遇到麻烦了。这几日几个都尉日日派人来府里窥视,就等老爷咽气了争权夺势。过去老爷也没亏待他们呀,做人怎能这般忘恩负义呢?”
“娘,贪婪是人的本性,”贺季辰一副看透世俗的模样,“谁不想做人上人?到哪儿都一样。如今是谁对周家的威胁最大?”
“几个都尉实力差不多,”周太太回答,“这得益于老爷一直以来的策略,平衡每个人的权势,既不让他们靠自己的力量造反,也能让他们跟同僚相安无事。”
“周家手上还有多少兵权?”
“一半以上吧。老爷病倒了,这两个月由江副官统领。既然季辰你来了,我明儿就让他把兵权交出来。”
“让我统领周家军,真是爹的意思?”贺季辰受宠若惊,“娘,周梦,其实我不是冲着军权来的,而是冲我身上沉甸甸的责任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