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你放过楚越行吗？”周伟民抛开所有恐惧，只剩下愤怒了，“沈小姐，你已经给江家带来灭顶之灾，你到底还要干什么？”

“喂，你怎么说话呢？”江海音拍案而起，气咻咻道，“谁给谁灭顶之灾啊？天瑜她爹找人去找江楚越的麻烦，她一点都不知道！”

“知不知道重要吗？施暴的人是她亲爹！”周伟民的声音盖过江海音好几个度，脖子上青筋暴起，“她爹为了谁施暴？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沈小姐，你想象一下，楚越若不跟你好，他现在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他们家在西安有个住处，他也能有一份好工作。一家人的日子谈不上富足，但也是衣食无忧的。可现在呢？西安容不下他们，上海又没有立足之地，他爹没了，他娘绝望了，他的心苦不堪言，还得装出坚强的样子照顾他娘，因为日子还得继续，这个残酷的社会是不会同情弱者的。”

沈天瑜听哭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绝望过！是她的错，她害得江楚越家破人亡。江楚越恨她是应该的，躲她也是应该的。

“行了，别难过了，”贺季辰走到哭泣的女人身边，细声安慰，“我觉得这都是命，你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它就发生了，怎么能说是你的错呢？”

“我太软弱了，”沈天瑜泣不成声，“我明知道我家人不会接受他，还鼓动他上门提亲。我应该不顾一切跟他私奔的，带上他爹娘一块私奔。居无定所也好，食不果腹也罢，也比现在这样强上十倍！”

“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贺季辰道，“没人能强行改变。放手吧，江楚越有他的生活，你也有你的生活，你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沈天瑜朝周伟民泪眼汪汪道：“周先生，你肯定知道楚越在哪儿落脚，我不逼你了，只需你转告他，若我沈天瑜有帮得上忙的地方，让他尽管开口。”

“不必了，他不需要，”周伟民发出洋洋得意的冷笑，“很快他也要结婚了，那个姑娘可以给他和他娘足够安稳的生活，你的帮助只会给他添乱。”

“江楚越要结婚了？”沈天瑜身上最后一口气也游走了，“这么快……”

“这算不上快吧？”周伟民故意煽风点火，“毕竟你和吴少爷结婚在先，他后你五日才结婚。你们两不相欠了，谁也不欠谁的。”

“不，我欠他的，”沈天瑜失魂落魄道，“我和我爹娘都欠他的。不接受我的帮助也可以，至少你得告诉我，他要娶的人是谁吧？”

“说了你也不认识，何必打听？”

“那个女人是个好女人吗？她会一辈子对楚越好吗？”

“天瑜，别打听了，”江海音看不下去了，“他想娶谁就娶谁，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明知道你在找他，脸都懒得露，扭脸就跟人结婚了，把你当根葱了吗？这种男人不值得你留恋！”

“周先生，你还是告诉沈小姐吧，”贺季辰正颜厉色道，“方便的话还可以让她去参加你朋友的婚礼，我想到那时她才能彻底死心。”

“我给你们看样东西。”周伟民从他的长衫大褂里掏出一张喜帖，说，“楚越非常希望我去参加他的婚礼，事实上我打算四天后启程。他终于可以开始新生活，我替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