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瑜不再说话，她已然猜到要见她的人是谁了。或许，他是唯一能帮她且愿意帮她找到江楚越的人。可她还希望找到江楚越吗？这个时间再去找江楚越还有意义吗？

车子来到郊区的一栋别墅，门外有持枪的士兵把守。沈天瑜走进富丽堂皇的客厅，西装革履的贺季辰端着个酒杯朝她走来。

“你一点都不意外，”他含笑望着沈天瑜，“早料到我会主动来找你了吧？和江小姐陪我喝一杯如何？”

“这酒闻起来真不错，”江海音笑吟吟道，“不过贺少爷，我和天瑜都没吃饭呢，空腹喝酒不太好吧？你这与世隔绝的大房子里可有吃的？”

“问天，把厨房准备的饭菜端上来。”

贺季辰一声吆喝，走进来一位端庄的副官，一下子又退出去了。不到两分钟，五六位士兵七手八脚地摆满了一桌子菜。贺季辰绅士地邀请两位姑娘入坐，各往她们面前的高脚杯倒入红酒。

“你俩什么时候混在一起的？”沈天瑜抛出疑惑，“在歌舞厅差点打起来，扭脸就能成为朋友？”

贺季辰道：“我跟江小姐不算熟，私下接触是因为你，我不好明目张胆把你约出来，惊动你姐姐不好。”

“贺少爷，过两天你就是天瑜的姐夫了，”江海音忍不住调侃，“偷偷跟小姨子私会，被记者拍到的话，怕是会上报纸头条吧？”

“谁跟谁私会？”沈天瑜白了江海音一眼道，“开玩笑也没个度，我若跟男人私会，你怎会在这儿？”

“这房子外头有十支枪，”贺季辰耸肩笑了笑，“哪个记者敢拍？谁都不想成为肉靶子。”

“贺少爷，我不饿，”沈天瑜无精打采地说，“你请我吃饭我不胜荣幸，不过还是请你有话直说吧，我出现在你家里确实不合适，待久了就更不应该了。”

“难道你就不能把我当成朋友？”贺季辰问，“朋友间吃饭是寻常事，你不必想得过于复杂。”

“就是嘛，”江海音嚷嚷，“天瑜，我爹常说朋友多了路就宽了，所以他天天有饭局。看得出来，贺少爷是真心想跟你做朋友，你就大方一点。”

沈天瑜道：“难道你俩把我弄到这儿来，就是为了吃饭？”

“还有其他事，是你想知道的事，”贺季辰道，“等吃完饭我再跟你说。”

沈天瑜隐隐觉得跟江楚越有关，不禁两眼巴巴地望向贺季辰。

“罢了，看来我现在不说，你是没胃口吃饭的，”贺季辰重重叹气，“你对江楚越的情深意重让人佩服，我很吃惊，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纯情的姑娘……”

“你别废话了行吗？”沈天瑜不耐烦道，“明白告诉我，你是不是打听到江楚越的消息了？”

“他带着他爹娘离开上海了。”

“我知道，离开上海后他去哪儿了？”

见沈天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贺季辰反倒悠然自得起来，不疾不徐道：“还记得那天我们两家人看戏吗？跟江楚越说话的老头是戏班的班主。我找他问过话，江楚越找他借钱，说是他爹病重。他爹年轻的时候在戏班里打过杂，时间不长，不到一年半。”

“后来呢？”

“钱没借成。戏班正值淡季，青黄不接，哪儿有闲钱给他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