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可得保重,”意识到分别的时刻到了,春妮拉着沈天瑜的手哽咽,“我会好好的,你也好好的,一有机会我就去看你。”
“傻瓜,我当然好好的了,”沈天瑜从容不迫地笑了,“你得注意点情绪啊,可别让人生疑了。问天那么好的男人,你就放心地给他生儿育女,享受儿女承欢膝下的欢乐。”
春妮依依不舍地上了花轿,顾坤秀凑到女儿跟前道:“把春妮安顿好了,你是不是可以放心了?咱们再不走,再不早点安顿下来,你姥爷姥姥的希望就都破灭了。自从咱们娘俩搬到搬到上海来,他们老两口就无时无刻盼着来上海跟我们团聚,一等几年过去了,作为他们唯一女儿,我依然没法给他们一个准确的时间。”
“娘,我理解你的心情,”沈天瑜点头认同,“你一直都想孝敬姥爷姥姥,如同我想孝敬你一样。后天就走,等安定下来了,就接姥爷姥姥过去。”
春妮出嫁的第二天,江边别墅依然忙碌,却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张妈来报,说门口有个年轻小姐,是小姐的朋友,以前在沈公馆见过的。
“这种时候怎么还有朋友来找呢?”顾坤秀皱眉道,“天瑜也真是的,一点都不谨慎,就算要见面,也可以约到外头去呀。”
“小姐在楼上,我去叫她,”张妈道,“人家不会无缘无故找上门的,也许有什么急事。”
“行,你去叫吧,”顾坤秀道,“我去看看到底是谁。”
顾坤秀来门口,确实觉得那姑娘面熟。刚要回想,那人便甜甜的叫道:“阿姨,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江海音呀。”
“江小姐?”顾坤秀恍然大悟,笑吟吟道,“可有日子没见你了。我等等,天瑜马上下楼。”
“阿姨不请我进去坐坐么?”江海音道,“我在这儿站好一会儿了,腿有些麻。”
“那就请进吧,”顾坤秀脱口而出,“喝口茶再走。”
江海音在空荡荡的客厅落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整栋别墅的东西被清走很多,仅有的几个佣人忙忙碌碌的,甚至顾不上搭理她。
顾坤秀亲自给她端来杯热气腾腾的茶,笑道:“平常家里很少有客人来,这茶都不算新茶了。”
“没关系了,什么我都喝得惯。”江海音朝云儿使了个眼色,云儿便把带来的礼物搁在桌上。她笑道,“阿姨,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笑纳。”
“人来就行了,准备什么礼物呀?”顾坤秀客气道,“下回可别这样了啊。”
有佣人上前问顾坤秀,那个梨花木的柜子如何装上车。顾坤秀暼了江海音一眼,气不打一处来,骂道:“没见我正忙着吗?能不能等我忙完了再来问?”
佣人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了。
“阿姨和天瑜要搬到哪儿去?”江海音又问,“放着这么大的房子不住,怪可惜的。”
“是我要搬家,”顾坤秀应付道,“天瑜的姥爷姥姥年纪大了,不方便来上海,我想搬回西安照顾他们。反正天瑜她爹走了,留在上海,反倒令我心神不宁的。”
“三个长辈都在西安,天瑜真的能放心?”江海音摇头,“她心也太大了。要是我,干脆跟您回西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