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可犹豫的？”春妮不解，“江先生有胆杀人，就得做好被人杀的准备。张茂都承认杀人了，小姐也认出了他的声音，这还不算证据确凿么？”

“可万一季辰把江楚越杀了怎么办？”沈天瑜捂着胸口道，“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周家跟贺家关系敏感，极有可能会引发一场战争。”

“那咱们也管不着，”春妮气咻咻道，“我读书少，也知道杀人偿命。小姐只是个女流之辈，关心打仗不打仗的干什么？难道江先生跟周少奶奶杀人了就可以逍遥法外吗？这次我不能再由着小姐了，小姐不肯说，我也是要跟三少爷说的。”

“还是我自己说吧，”沈天瑜终于做出决定，“我头一次遇到这种事，相信季辰他更清楚怎么处理。”

沈天瑜想不到的是，晚上贺季辰给她带来了新的证据，证据的指向正是江楚越本人。有一个赌场的老板认出张茂，说张茂不止一次给二狗子钱。

“二狗子经常出入赌场，”沈天瑜淡定道，“接触的人肯定不少，这能说明什么呢？给张茂钱甚至不能作为直接的证据。”

“赌场确实鱼龙混杂，”贺季辰皱眉道，“不过能主动给二狗子钱的人少之又少。二狗子除了给人跑跑腿卖卖力气，还能有什么用处？张茂给他钱，定是要他干见不得人的事儿。”

“那晚的凶手一定是张茂！”沈天瑜苦笑，“可我们真的能让他偿命吗？哪怕我认出他的声音，他也亲口跟我承认了，但只要在爹跟周将军跟前不承认，他们就有理由相信是我们在胡说八道。”

“天瑜，证据确实没有什么说服力，”贺季辰两只手搭在沈天瑜脸上，目光无比坚定道，“但只要他们做了，那就必死无疑。我管江楚越是谁跟前的红人，我不怕跟任何人撕破脸！”

到了晚上，江楚越依然待在办事处。他估摸着送张茂回广州的船应该已经出海了，若是一切顺利，两天后张茂就能到达广州，随时等待他的命令。如今他的命攥在贺家人手里，不进则退，也是时候豪赌一把了。

肚子正唱空城计的时候，远在广州的妻子忽然给他打来电话，问他的近况。他一直对她冷冰冰的，她心里苦，但顾及他的颜面，也不敢在家里人跟前说他的不是，只能想得不行的时候再拉下脸跟他联系。

“采莲，我一切都好，”江楚越道，“你没事别老给我打电话，我工作忙着呢。”

“距离上次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了，”何采莲委屈巴巴道，“你至于忙到接听一通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你不给我打电话，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高兴，你还算是我丈夫吗？”

“所以你打电话是来吵架的？”江楚越眉毛一挑，嗓门拔高几度，“知道我的工作压力有多大么？你帮不上忙就算了，还来拖我的后腿？”

“江楚越，别拿工作家搪塞我！”何采莲暴躁地嚷嚷，“谁让你从军了？家里的生意你放着不管，非要给人跑腿卖命！你为了什么破工作让我活活守寡，对得起我吗？”

“那是你们何家的生意，”江楚越嗤之以鼻，“不是我的生意。我不管做的有多出色，也一辈子让你家的三姑六婆指着鼻子骂是吃软饭的。给人跑腿卖命怎么了？不管混道何种程度，都是我自个努力的成果，没有沾你们何家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