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若执意要回将军府，”春妮赌气道，“我就不嫁人。你揣着报仇的心思回到唐园，处境必然比之前还要危险，我如何能眼巴巴看着你一个人回贺家去？”

“你说什么呢？”沈天瑜郁闷道，“你不是已经接受问天的感情了吗？做人可不能出尔反尔。”

“小姐不一样出尔反尔么？”春妮嘟囔，“你一直盼着跟三少爷在外头好好过日子，如今三少爷满足你了，你却要执意回贺家去。要是三少爷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

“怕是不止季辰伤心，爹娘也会跟着伤心的，”沈天瑜叹气，“可我别无选择。春妮，如今我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景宇。他小小的身板泡在冰冷的河水里，他在挣扎，在呼喊，他在喊我的名字。我恨那个夺走他生命的人，恨到骨子里。要是不能给他报仇雪恨，这辈子我怕是再也不能睡一个安稳觉了。”

“小姐，我不知道你会这般难受，”春妮抽着鼻子道，“我还以为以你的个性，这辈子都不会对谁痛下杀手。”

“景宇出事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沈天瑜苦笑，“不管谁算计我，我也不会算计他，因为我不想成为像他那样的人。难道是我的忍气吞声让他们肆无忌惮么？他们竟然夺走了我儿子的性命，那是我最珍贵的宝贝！他们已经戳到我的痛处了，从今往后，让他们血债血偿便是我人生不可推卸的责任！”

“小姐，我改变主意了，”春妮咬牙切齿道，“我支持你回贺家报仇去，而且我也会追随你回去。”

“春妮，别傻了，”沈天瑜道，“这辈子能遇到一个对自己掏心掏肺的男人不容易，你只要在精神上支持我就行了，别辜负了问天。”

“我既可追随小姐，”春妮道，“也可不辜负问天，在嫁给问天之后，我继续在贺家当差，也未尝不可呀。”

“可你接着伺候我，万一有什么不测，问天可怎么办？再说了，长辈都是要面子的人，问天好歹是个副官，他爹娘如何能接受你再去当个丫鬟？”

“若他们接受不了，这个婚我就不结了。我会明白告诉问天，在我心里，小姐永远是排第一位的。只有小姐你顺利报仇，跟三少爷好好过日子的时候，我也才能一心一意地跟他过日子。”

“你呀，脾气比我还倔！”沈天瑜皱着眉头道，“问天不过是想娶个老婆好好过日子，你就别对他有那么多的考验了。”

“他要是爱我，肯定能理解我的做法，”春妮咬着牙道，“他要是不爱我，我也没理由扔下小姐跟他过日子呀。”

“这是什么道理呀？”沈天瑜叹气，“罢了，你的事往后再说，如今我还不知道如何跟季辰说这事呢，他定觉得我没有理由回到贺家。希望他别心灰意冷才好。”

“我觉得三少爷也不肯让景宇白白死掉，”春妮发表见解，“他会所行动的，只是不想让小姐你趟这浑水罢了。”

“谁让我怀疑周梦呢？”沈天瑜苦涩道，“我有预感，不管是公公还是季辰，都不可能对周梦下狠手，顶多是把她扫地出门，让她留着一条命回广州去。我这种时候回贺家去，就为了避免发生这种事情。只要是周梦做的，她必须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