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双眼睛看见你俩躺在同一张床上，这还能有假？”周梦嚷嚷，“沈天瑜还写信约你出来，那就是她的笔迹。”

白易安不理会周梦，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说服贺季辰：“贺季辰，不管别人说什么，天瑜只需要你相信她。如果天瑜真的背叛了你，大可以改嫁，为何坚持靠自己？如今她一边给人当老师，一边照顾家里，日日早出晚归，就没听过她说一句辛苦。”

“白易安，你为何不说如今沈天瑜跟你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周梦挑衅道，“你俩根本就是藕断丝连！”

“周梦，你处处跟沈天瑜作对，”白易安忍无可忍，正面攻击周梦，“沈天瑜遭遇这么多苦难，你敢对天发誓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你说沈天瑜跟我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明明是她全家人跟我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要不是两家人挤在一块住，沈天瑜一家早沦落街头了！”

贺季辰失魂落魄道：“白易安，别说了，我相信你，也相信天瑜是清白的。你这就带我去找天瑜跟她的孩子，我要守着他们。”

“季辰，娘陪你一块去。”

唐宁拉住儿子的手，却被儿子狠狠甩开了：“娘，也许天瑜并不想见你。在他们娘俩最孤立无援的时候你选择视而不见，那就请将你的冷漠进行到底。好好在唐园待着吧。”

“季辰，别这么说你娘，”贺天佑重重叹气，“不管是你娘还是我，都有自己的无奈。你在前线九死一生，留在上海的人也是身不由己的，有些事就得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的。”

“到底是怎样的无奈，能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儿媳妇和孙子去送死？”贺季辰直问到贺天佑脸上，“爹，你是我爹，作为晚辈我应该敬重你。可此刻我忍无可忍了，还是想说，这件事你做得太让我失望了！”

“季辰，我真的想不到天瑜跟景宇还遭遇危险，”贺天佑解释，“不然我不会轻易把他们送出将军府的。我可以保证，尽快把这个杀人凶手揪出来，任由你处置。”

周梦跟晴儿面面相觑，晴儿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杀人凶手自然得给我儿子陪葬，”贺季辰道，“但是爹娘的所作所为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的。”

白易安领着贺季辰来到板楼的时候，白易安他爹娘已经帮忙搭起了一个简陋的灵堂，沈天瑜全身穿白，跪在最显眼的位置。

景宇的小棺材赶制出来了，搁在角落里。小家伙的遗体依然平躺在八仙桌上。整张脸泛白，那模样既让人害怕又让人心疼。

“景宇，我的儿子！”贺季辰趴在小家伙身上，哭得肝肠寸断，“你为什么不等爹回来？我想陪你玩，我想给你讲故事，我想看着你一天天长大……”

“三少爷，可算把你盼回来了，”春妮抽着鼻子道，“你再不回来，小姐就要撑不下去了！景宇是让人给害死的，你一定要给他报仇雪恨！”

贺季辰仿佛没听见春妮的话，细细地端详景宇的小脸蛋，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过了半晌，他才走过来，抱着沈天瑜的脑袋痛哭流涕。

“要不是景宇死了，我也不在人世了。季辰，我必须活着，看着害我儿子的人痛苦地死去。必须要一命抵一命。”沈天瑜一开口，流淌的眼泪便钻进她嘴巴里，咸咸的，苦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