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间房?”沈天瑜摇头晃脑地问,“怎么住啊?”
“挤挤就够住了,”白易安笑道,“我爹娘一间房,我和你爹一间房,剩下一间大的留给你们,也不算太委屈吧?”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沈天瑜郁闷道,“难道一离开将军府的大门你就忘了,咱们是如何沦落到这步田地的?”
“你不让我笑难不成让我哭?”白易安依然嬉皮笑脸道,“要是哭能解决问题,我可以天天哭给你看。我家本就不富裕,我不觉得如今的处境有多凄惨,我爹娘也是看得开。别愁眉苦脸的了,对付贫穷最好的办法就是苦中作乐。”
“易安,谢谢你的好意,”沈天瑜婉拒,“可我还是想自己去找房子。若我跟你住在一个屋檐下,会造成彼此的困扰。”
“所以你很在意那些流言蜚语?”白易安有些不高兴,“天瑜,我记得上大学的时候你是个敢爱敢恨的姑娘,从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如今是怎么了?”
“人会随着环境而改变的,”沈天瑜苦涩地说,“易安,我已经不是那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了。我现在是一个母亲,给自己攒一个好名声,对孩子来说就是一笔财富。”
“人家已经把屎盆子扣在咱们头上了,”白易安激动地嚷嚷,“就算你躲我躲得远远的,他们也不会收起那些恶毒的话。清者自清,别人越是污蔑我们,我们越是坦然的面对我们的关系才是。在心里坚守自己,比别人的闲言碎语重要多了。”
一股暖流从沈天瑜心间流过。这辈子能用心待她的人不多,白易安算一个。于情于理,她都不该将这个真心待她的朋友拒于千里之外。
见她动容了,白易安接着游说:“你真的相信害你的人只希望看到你被赶出将军府吗?你一个人出去找房子太危险了!再说了,如今物价飞涨,你手里的钱花不了多长时间,自己租下一间房子,往后的日子还过不过?”
沈天瑜解释:“我知道日子难过,所以也没打算坐吃山空,等大家的日子安顿下来了,就出去找份事做。”
“工作哪能这般好找?当初来到上海,因为是个外地人,我是处处碰壁。你毕业两年就没谋过事,又是个女人,只会难上加难。”
“再难也得一试,”沈天瑜倒是乐观,“总不能看着父母跟孩子活活饿死吧?一想到他们都得靠我填饱肚子,我就亢奋得不想睡觉了!”
“那我们各退一步吧,”白易安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房租我来出,你们在我那儿只是暂住,等你找到工作了再搬出去。不管你出门找房子还是干别的,一定要叫上我,由我来负责你的安全。我去军校吃了几个月的苦,这种时候可算派上用场了。”
沈天瑜欣然点头。她的决定得到沈路林的支持,他不希望女儿抛头露面过分辛苦,而且他喜欢跟白易安他爹娘住在一起,两位老人没有架子,人还特别勤快,他也早就习惯吃饱后跟白易安他爹杀一盘象棋了。
顾坤秀却一百个不愿意。一来跟人合租,传出去也太丢人了。二来他怀疑白易安的动机不纯,这小子看她女儿的眼神能射出光来!都说大难临头各自飞,这白易安也不欠他们沈家什么,为何非累死累活地管他们的闲事呢?三来姑爷兴许会误会,这也是她最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