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是个精明之人，”晴儿道，“她该知道姑爷心里装着沈少奶奶的，可她什么都不点破，怕是打算忍下来了吧？”

周梦冷哼：“女人迷恋男人到一定程度，自然什么都忍得了。她要忍我偏要帮她点破，扳倒沈天瑜的时机已机成熟，可由不得她了。”

沈天瑜和白易安愈发接近许记门口，为避免暴露，周梦将晴儿拉进里屋。忽然一辆黄包车飞奔而过，车身差点撞上沈天瑜。白易安一把将她拉住，转了两圈，她落入他怀中，才惊险地躲过一劫。

“对，对不起，”沈天瑜慌慌张张地起身，“我走道不看路，差点连累你也被撞。”

“是拉黄包车的人不长眼睛，”白易安笑道，“人没事就好。”

尽管两人的第一次肢体接触是在如此危急的情形下，可沈天瑜的脸还是窘得跟猴屁股似的。

“瞧，都抱上了，”晴儿骂骂咧咧的，“真是恬不知耻。”

“你就知道骂！”周梦白了晴儿一眼，“不会仔细观察么？沈天瑜的样子是很不自在的，可白易安却在偷笑，一点蛛丝马迹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姑爷她笑了吗？”晴儿摇头晃脑道，“我怎么没看见？”

“晴儿，你的聪明才智上哪儿去了？”周梦鄙夷道，“过去你是我的军师，如今就只是我的一个跟班了。果然是小家子气，见识短！”

沈天惠在将军府的日子越发聊赖。这日，她竟命令喜宝跟她下棋。苦了喜宝对象棋一窍不通，一边盲打一边让心情不爽的沈天惠骂个不停。

“大小姐，能不能别下了？”很快，可怜的丫鬟沈不住气了，胡乱找了个借口道，“我还有衣服要洗呢。”

“衣服有专门的老妈子洗，”沈天惠踢了晴儿一脚，问，“你烦我了是不是？下盘棋罢了，你苦大仇深给谁看啊？”

“这是下棋么？”喜宝哭丧着脸，“你这是拿我当出气筒呢，我被你损得就差自杀了。”

“罢了，不玩了！”沈天惠一下子没了兴致，推搡棋面，叹气道，“太无聊了，将军府的日子怎能这般无聊啊？”

“大小姐，今儿天气好，”喜宝提议，“我陪你逛街去，听说黄埔江那儿还有游船呢。”

“日日逛街有什么意思？”沈天惠摇头，“上海滩热闹的街也就几条，能买的东西我还差什么呀？你说，这府里的女人到底是如何打发日子的呀？”

喜宝道：“有孩子的逗孩子玩，没孩子的四处窜门闲聊呗。沈少奶奶不常常在大花园里跟三姨太和大少奶奶喝茶说笑么？”

“府里无聊的女人就他们几个，”沈天惠叹气，“她们都与沈天惠交好了，还有我什么事？”

门外忽然闪进两个黑影，沈天惠抬眸，看见周梦的脸时，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哟，下棋呢？”周梦笑吟吟道，“想不到沈姨娘有这种闲情雅致。”

“你来做什么？”沈天惠警觉道，“真是稀客呀，这可是周少奶奶第一次来房里。无事不登三宝殿，周少奶奶定不是来看我下棋的吧？”

“刚从外头回来，顺道过来瞧瞧，”周梦道，“不来还真不知道，原来沈姨娘喜欢下棋。下次可叫上我，咱俩好做个伴，打发闲暇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