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拿出什么来跟你交换？”

“比如，把你儿子送给我养，跟季辰离婚，让我顶替你这沈少奶奶的位置……”

“沈姨娘，你做什么白日梦呢？”春妮气急败坏地打断沈天惠道，“百善孝为先，你连赡养自己的父亲都能提出这么龌蹉的交换条件来，景宇跟你能学什么好？把沈少奶奶的位置让给你？那也得看三少爷他答不答应！”

“你这贱坯子！”沈天惠气急败坏地辱骂春妮，“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这里谁不知道？沈少奶奶的位置本就是我的！”

“只可惜啊，你生来就是做妾的命，”春妮的小嘴巴巴个不停，“这牢骚你就算天天挂成嘴边也永远是个姨娘，甚至你这姨娘的名分还是靠坑蒙拐骗得来了！”

喜宝跳起来，打算一巴掌呼在春妮脸上，却生生让沈天瑜推了一把。沈天惠叫嚣道：“沈天瑜，你到底是求人还是撒野来了？马上给我滚，带上你的自尊跟骄傲去填饱你爹你娘的肚子吧。”

“沈天惠，你不是想讲条件么？”沈天瑜打开天窗说亮话，“除了刚才那事，你还想如何？”

“你跪下求我呀，”沈天惠阴着脸道，“沈天瑜，我已经厌烦了，甚至不想再跟你说话了。若你像条狗一样求我，让我心里舒服了，我会考虑再跟你谈条件！”

“沈天惠，你连只蓄生都不如！”

沈天瑜拉起春妮的手夺门而出，还没回到自个房间，眼泪便簌簌往下掉。这便是她的亲姐姐，一个连蓄生都不如的东西！

“小姐，何必哭呢？”春妮安慰她道，“咱们明知道沈姨娘是个薄情寡义的人，这种结果也在意料之中的。”

“我只是难受，”沈天瑜哽咽着说，“这事沈天惠都不肯管，谁还愿意管啊？我现在特别恨我自己你知道吗？为何当初我不跟沈天惠争财产？我的善良根本就是以我爹娘的苦楚为代价的。”

“小姐，咱们去求求老爷跟二姨太，”春妮提议，“都是一家人，他们不会见死不救的。就像姑父他爹娘，不也是由贺家出钱照料的吗？”

“姑爷只有一个，儿媳妇却一抓一大把，”沈天瑜道，“况且姑爷能给贺家出力，儿媳妇只不过是深闺大院的一个花瓶。我不敢找爹提这种要求，可找娘也没用，就算她肯帮忙也得看爹高不高兴。爹没意见，娘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么大个将军府，在外头看来是何等风光，”春妮愤愤不平，“竟然连两个老人的生计都理会不了，要这排场有何用？”

“春妮，这不单是两个老人的生计，”沈天瑜摇头晃脑道，“不管是谁，一旦管上了就是半辈子的事了。我爹我娘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张妈年纪大了，我娘不忍心这种时候把她打发走，三个老人最少得三四个佣人伺候，再加上我远在西安的佬爷佬佬和伺候他们的人，有多少张嘴等着吃饭呀？”

“麻烦大了！”春妮的心也凉了，“都揭不开锅了还讲排场呢。小姐，上海的房租太贵，要不你让咱们老爷太太回西安，跟老太太老太爷搭伙过日子，把丫鬟老妈子都迟退了，日子总能往下过的。没人生来就养尊处优，没人生来就学会伺候人，不都是日复一日养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