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贺天佑哆嗦道，“沈少奶奶的胎一直都很正，怎么会大出血还难产呢？”

“沈少奶奶的胎位确实正，”产婆气喘吁吁道，“可她是有力气却使不上来，怕是太疼了，她适应不了这种疼痛。”

“看来四妹五妹说的没错，”潘宝琳冷冰冰道，“沈少奶奶确实是娇贵。”

贺天佑不理会说风凉话的女人，直问到产婆脸上：“你们可有什么办法让沈少奶奶使得上劲？”

“只要沈少奶奶自己不放弃，”产婆道，“我们会在她耳边不停地提醒她，再多撑几把力气，孩子就能出来了。”

“产婆，我能否进去同天瑜说几句话？”唐宁问，“你不是说沈少奶奶只需要再撑几把力气吗？那得有人鼓励她是不是？”

“二妹就别进去添乱了，”潘宝琳泼冷水道，“生产之事你又不懂，笨手笨脚的，不是耽误产婆接生么？”

“老爷，季辰也知道今日天瑜生产，”唐宁哀求贺天佑，“他有几句话要带给天瑜，相信天瑜听了会振作的。”

“你想进去便进去吧，”贺天佑点头，“顺便告诉天瑜，若她不能平安生下孩子，她就是贺家的罪人！”

唐宁随产婆进入房间，见沈天瑜浑身湿透地躺在床上，眼睛透出绝望的光芒。春妮一直抓着她的手，心疼地淌眼泪，却帮不上任何忙，焦虑的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唐宁想起二十多年前他生贺季辰的时候也是不易，产痛啃食她的身子，若不是出于对母亲这个角色的渴望，怕是她得去鬼门关走一遭了。

“春妮，让我跟天瑜说几句话，”唐宁拍拍春妮的背，哽咽道，“守了你主子半日，你该累了，去喝口茶歇息片刻。”

“二姨太，我不累，”春妮起身，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掉，“生个孩子怎么会这么难？沈少奶奶疼得不行了，她快认命了……”

唐宁撇开春妮，径直走到床边，抓起儿媳妇的手，声泪俱下：“天瑜，我是娘啊。季辰他知道你要生了，他让我告诉你，他很快就会回来同你们母子俩团聚。不管是你还是孩子，都要平平安安的知道吗？不然季辰会难过，会痛苦，会自责。他会怪他自己，为何不能早点结束争战回到你身边。你不是爱他吗？你愿意看他活在痛苦和绝望当中吗？不管他娶妻还是纳妾，他心里都只有你，这点我这当娘的再清楚不过了……”

沈天瑜吃力地扭过脸，脸上挂满了粗粗细细的泪痕。唐宁的哭诉让她想起了贺季辰离家前说的那番话，待她顺利生下孩子，他定会凯旋归来同她母子团聚。只有她活着，孩子也活着，她男人的归途才有了盼头。不行，她要让他活着，让他的归途有盼头！

“沈少奶奶醒了，她醒了……”春妮见沈天瑜撑开沉重的眼帘，激动地嚎啕大哭。

产婆冲到前面，大着嗓门嚷嚷：“沈少奶奶，你可千万别放弃，孩子也没有放弃，他正等着你这当娘的撑几把力气，好滑出来瞧瞧你的。你能看见吗？看不见就听我的声音，当我喊到三的时候你就使出吃奶的力气往下。我要喊了，一，二，三……”

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众人期盼的婴儿的啼哭声终于从里屋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