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饿，也没兴趣跟我不想看到的人吃饭，”沈天惠把筷子一丢，不耐烦道，“娘，下回这种事别叫我来了，人家都不认我了，还要我装成像一家人一样亲密无间地吃饭？虚伪透顶！”

“天惠，怎么能跟你爹这般说话呢？”老陆板起脸训斥，“谁把你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你是谁啊？”沈天惠冷冷道，“别人的家务事你插什么嘴？真是可笑，本身你出现在这儿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老爷，人都等不及了，”顾坤秀叹气，“还吃什么饭？有事说事吧。”

沈路林直视沈天惠母女，泰然自若道：“樊英，主要还是我跟你离婚的事，今天你必须要在协议上签字！”

“沈路林，你非要在你的寿宴上逼我离婚？”樊英起身质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故意让我难堪么？”

“给你难堪的是你自己！”樊英的控诉令顾坤秀暴怒，排山倒海的委屈一股脑地向她袭来，“樊英，你不知道你这几个月做了什么吗？若没有周小姐的收留，我跟老爷早就沦落街头了！从得势到失势，老爷受尽了白眼，尝尽了人心凉薄，这一切都是你的无情造成的，老爷有埋怨过你一句么？老爷不过是想跟你离婚，你却说他羞辱你，凭什么你给别人的痛苦别人不能还给你一星半点？”

“顾坤秀你给我闭嘴！”樊英像个疯婆子似的发作，“老爷让你闭嘴你却叨叨个没完！这是我跟老爷之间的事，你哪边凉快就给我哪边呆着去！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怂恿老爷这么做的，把我赶走了，你就是名正言顺的沈太太了对么？你女儿摇身一变，就变成了个嫡出小姐？你想的美！”

“娘，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沈天惠不解，“爹跟你离婚你签字了便是，反正他已经一文不名了，而咱们娘俩才是名副其实的富婆，谁沾了谁的光？”

“住嘴！”樊英气得跺脚，“天惠，老陆说的对，你根本就是没良心！竟然盼着我跟你爹离婚？你明明知道我不想离开你爹的！你若不帮忙劝你爹回心转意，也别给我添乱！”

“娘，你有点骨气行不行？”沈天惠非但不听，还添油加醋，“离开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你就活不成了吗？你如今有公司，有大房子，还有花不完的钱，你会缺男人么？只要你愿意，有的是男人娶你……”

樊英忽然扬起巴掌，沈天惠吓得缩成一团。最终巴掌没有落下来，也保全了母女俩最后一点颜面。

“你干什么呀？”沈天惠泣不成声道，“娘，我是心疼你，我给你说好话，你却要打我……呜呜，你好好看看，这房里除了我，还会有谁把你当自己人？”

她控诉完，掩面跑出去了。钻进停在门口的小汽车里，喜宝也跟着上来，气喘吁吁地问她去哪儿。

“回将军府，”沈天惠哽着嗓子道，“我根本就是个不受欢迎的人，何必留下来讨人嫌？”

“大小姐，咱们不管太太了么？”喜宝于心不忍。

“娘不让我管我如何管？”沈天惠反问，“你没看出来么？她眼里只有我爹，根本顾不上我这女儿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