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房里。紫鹃给女主人脱下大衣，心疼道：“二姨太，天快亮了，你抓紧时间躺躺，休息不够，白天身子定扛不住。”

“怕是睡不着了，”唐宁往烧得正旺的火盆旁凑了凑，重重叹气，“我的孙儿保不保得住还未可知，我哪有心情睡觉？季辰下回打电话来，我真不知道如何跟他提这事。明明他走的时候我让他放心，一定保天瑜跟孙儿周全。”

“二姨太，沈少奶奶出事哪能怪你呀？”紫鹃道，“有人看沈少奶奶不顺眼，非要害她，我们也是防不胜防。”

“到底是谁要害天瑜？”唐宁嘀咕，“是大房的人还是咱们二房的人？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老爷不是差冷副官去查了么？”紫鹃道，“冷副官办事老练，二姨太只需等他的消息便可。”

“我知道冷南山的本事，”唐宁依旧没法释怀，“老爷器重他这么多年，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实在气愤，竟然有人在唐园干出杀人越货之事我却浑然不知！”

“凶手怕是早有预谋吧，”紫鹃大胆推测，“当然了，光靠他一个人也是没法完成的，所以她还得有一定的实力，有人肯为她卖命。”

“这种人可就多了，”唐宁越想越混乱，“将军府这么多房太太，少爷和小姐房里都有肯卖命的人，如何查呀？”

“二姨太，你就是杞人忧天，”紫鹃笑道，“你这脑子飞快地转着，真想一秒钟把自己变成私家侦探么？快睡吧，咱们得相信，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坏事只要有人做了，迟早会露出马脚的。”

冷南山比众人想象的还要能干。他只用一天时间，便给贺天佑带去结果，说把蛇带进将军府跟把蛇塞进沈少奶奶房间的其实是一个人，而那个人是贾姨娘房里的丫鬟阿江。

“阿江？”贺天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是阿江呢？阿江难道跟沈少奶奶有什么仇恨？”

“老爷，我确实查清楚了，”冷南山一脸笃定道，“眼镜蛇的出处是有人在一个蛇商那儿买回来的，因为整个上海滩只有那个人敢卖眼镜蛇。据他的描绘，跟阿江的相貌跟体态是很接近的。而且出事当晚，有小厮看见阿江提着袋什么东西，战战兢兢地路过。”

“难道阿江跟沈少奶奶之间也有来往？”贺天佑问。

“来往几乎没有，”冷南山回答，“就是有一天，贾姨娘跟大少奶奶在大花园里起冲突，沈少奶奶帮着大少奶奶数落了贾姨娘几句。”

“这只是件小事，”贺天佑喃喃自语道，“不至于拉仇恨，那就是有人收买她了。”

“老爷，我斗胆说一句，”冷南山道，“阿江是贾姨娘的陪嫁丫鬟，怕是贾姨娘才吩咐得动她吧？再加上出事当晚她神色慌张，都被三姨太瞧出端倪来了。所以我觉得她的嫌疑最大。”

“可贾姨娘为什么要害沈少奶奶？”贺天佑持怀疑态度，“就为了几句绊嘴值得么？在大花园她可不止跟沈少奶奶起冲突，要害就更应该害大少奶奶才对，毕竟大少奶奶的生死存亡才直接关系到她的利益。”

“老爷说的在理，”冷南山有些凌乱了，“这府里的每个人都不简单。老爷是不是有怀疑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