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瑜，你放心，”沈路林拍胸脯保证，“爹绝不会抛弃你跟你娘。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你们娘俩守着我，我若为了过好日子而不管你们，那还是人么？”

“爹，我信得过你，你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沈天瑜道，“放心，我跟雅琴一定竭尽所能照料你们的生活。不过还是暂时打消租房的念头吧，真的不安全。等季辰打仗回来，定会安排住处让我搬出将军府，到那时你们便可以搬过来同我一块住。”

“天瑜，你要搬出将军府？”顾坤秀很是意外，“为什么呀？你不住在将军府里，那还算是贺家的人么？”

“坤秀，天瑜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沈路林摁住顾坤秀的手道，“咱们就尊重她的决定吧。住在将军府里只是表面风光，可里头的辛酸只有住里头的人才知道。将军府地方大，人同样也多啊，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娘，我不想瞒你，”沈天瑜伤感道，“可就像爹说的那样，将军府的是是非非实在太多了，我真的盼着过简简单单的生活。可这想法不是我提出来的，是季辰自己决定的。”

“罢了，若是季辰自个的想法，”顾坤秀叹气，“我没意见。如今沈天惠也去了唐园，她这人太难缠，于你不是什么好事，分开住，眼不见心不烦的，倒也清静了。”

“爹，虽然姐姐背叛了你，”沈天瑜冲沈路林道，“但我知道你也是盼着她好的。放心吧，我不会招惹她的。她也就是对我才能张牙舞爪，对婆婆跟周梦也不敢乱来。”

“天瑜，谢谢你能理解爹，”沈路林感动得老泪纵横，“爹纵然恼你姐，却也恨不起来。对她我没什么指望了，只求她能平平安安过她的日子就行了。”

“老爷，谢什么？天瑜可是你的女儿！咱们就听她的吧，”顾坤秀道，“房子不找了，等着咱们的女婿安顿咱们的生活。”

又聊了一会儿，沈路林睡午觉去了。顾坤秀送沈天瑜下楼，往她手里塞了一把钱道：“这钱你拿一半给雅琴，另一半留自个用，别亏了自己。”

“娘，你哪来这么多钱？”沈天瑜讶异。

“你爹以你的名义在洋行存了一笔钱，”顾坤秀欣慰道，“本打算留给他的小外孙，如今只能取出来急用了。前阵子他气糊涂了，竟把这事给忘了。钱不多，但足够我们一家人对付一阵子的。”

“娘，你拿回去，”沈天瑜说什么都不肯收，“这钱我不需要，雅琴也不需要。唐园又不缺吃少穿，我拿钱有何用？雅琴她也是真心实意地想照顾你们，你们给她钱，只会令她为难。”

“你这孩子，都要当妈的人了，”顾坤秀不满道，“怎还不知道做人呢？人家不介意，咱们也不能心安理得是不是？我同你爹在别人家白吃白住，若口袋没钱便罢了，如今有钱了，还是要交点伙食费的。你拿去给雅琴，省得娘拿给她的时候尴尬。”

“行吧，这一半我给雅琴，”沈天瑜妥协道，“另一半你和爹留着。娘，只有你和爹啥都不缺，我在婆家才能安心啊。”

离开公寓，沈天瑜跟春妮去了雅琴的洋货店。洋货店开在闹市区，雅琴进货的眼光独到，洋玩意的款式深受太太小姐们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