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沈天慧于我们贺家有利，”贺天佑道，“季辰不会这般不识趣吧？难道他不是贺家的一份子吗？不管沈天慧对季辰是不是虚情假意，她手里的银子总是真的，我现在担心，若我们拒绝这门亲事，她扭脸就嫁给别人了，岂不是便宜娶她那小子了？”

“我相信沈天慧不傻，”唐宁摇头，“老爷，她只是挑明她有那么一笔钱，却没说过会贡献出来给你购买装备啊。她倒是跟我说，有了这笔钱，她，我和季辰就能一辈子过富足的日子。听起来是要细水长流，奔着长远去计划的。”

“她有这想法很正常，”贺天佑贼笑道，“但只要她进了门，咱们有的是办法对付她。你做为她的婆婆，软硬兼施的，让她心甘情愿把钱掏出来，怕也是不难的。”

“老爷，军队遇到麻烦，大姐不肯把她的钱拿出来，”唐宁道，“但我的钱我可以统统拿出来。只是你让我去骗儿媳妇的钱实在为难，到那时沈天慧恨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我买装备是为了我自己吗？”贺天佑郁闷道，“将来我打下的江山都是要留给儿子的。”

“是留给儿子，可到底是哪个儿子？”唐宁一把掀开她的遮羞布，劈头盖脸地问，“留给季磊，二房能得到什么？若留给季辰，不光我愿意倾其所有帮助军队，沈天慧怕也是愿意的。”

“你们都逼我！”贺天佑的嗓门忽然拔高几个维度，“要是我现在能把少帅的人选定下来，我能不定吗？为什么你们都要这般自私？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呐！”

“可这个家太大了，”唐宁也来劲了，粗着脖子道，“五房太太，谁不想能得到老爷更多的宠爱？谁不想自个的孩子在一堆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中脱颖而出？正因为利益不同，我们绝不可能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所以你是不同意季辰娶沈天慧了？”

“唐园已经有两个少奶奶，三个太挤了。我相信季辰不会同意跟沈天瑜离婚的。”

“如果让季辰纳沈天慧为妾呢？”

“季辰也不会同意，怕是沈天慧也不愿意委屈自己。”

“沈天惠那儿我去说服，”贺天佑起身道，“季辰这儿由你这当娘的做思想工作。等我的生辰过去了再同他提吧，别影响他的情绪，免得他在周将军和周太太跟前失了态。”

“老爷要走？”唐宁心冷了，抖着声音问，“老爷要回潘园去么？”

“我去看看翠安，”贺天佑淡淡的道，“我差点忘了，翠安刚才私下跟我说，季礼和紫宣最近老咳嗽，总念叨着父亲。天冷了，你赶紧睡下吧。”

贺天佑推门儿而出，几阵冷风便跑了进来。不知何时，雪花竟簌簌下了起雪。

“二姨太，老爷怎么走了？”紫鹃走进来问，“他还回来么？”

“该是不回了，”唐宁苦涩地笑道，“他的心一直不在我这儿，如今人也走了。”

“来的时候不是高高兴兴的吗？”紫鹃又惴惴不安地问，“你们吵架了？”

“紫鹃，别问了，”唐宁轻轻摇头，“我不是个摇尾乞怜求爱男人爱的女人。外头下雪了，你叫人给我生盆火来，我要睡了。”

火生了，送到房里，烧得极旺。屋里的每个角落都暖烘烘的，可唐宁的心却是冷的。不管哪个女人，没有男人的爱都是可怜的。